宁夏卫,游击将军哱拜面容如铁,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哱承恩,义子哱云。
三个时辰前,在宁夏镇到镇远关之间巡守的侦骑来报,于一处僻静河谷当中发现一匹有着宁夏镇印记的军马。
那军马身形枯瘦,比宁夏卫正常圈养的战马瘦了一圈,身上的东西却让那军士紧张起来,屏退众人后,将马鞍边上的通行令牌收了起来。
紧接着,为首的侦骑又挥手将人马散布出去,确认附近没有活人之后,便匆匆禀告了参将哱承恩。
这哱承恩饶是铁打的,知道自己父亲的令牌丢在城外,也是一头冷汗的下令封锁消息。
宁夏镇并非是大明防线最北端,再往北还有镇远关,往东是榆林镇。
但商贾百姓只能抵达宁夏镇,再往北的荒野当中,除了每日都有的使者互相通传消息之外,行走在笔直官道上的只有饥饿的狼群。
这个时候,自家父亲的令牌丢在城外,无论缘由,都是一桩祸事。
乞庆哈攻伐汉那吉,对宁夏镇唯一的影响就是从西安运输的物资在落雪前一日比一日多。宁夏镇周遭都有小规模的兵力调动,人员补充。
距离西安更远的镇远关都有兵力补充,唯独宁夏镇在过去五个月,没有一兵一卒的补充。
这很容易让哱承恩无端猜想,面对勃然大怒的父亲,选择了缄默。
“好了,你们退下吧。”
哱拜泄了口气,刹那间便苍老了十余岁,声音也变得低沉了。
“云儿,今日知晓此事的人,都想办法杀了。勿要让消息走漏,害了我们一族人。”
“此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以后勿要再提了。”
那一直缄默的哱承恩总算得了机会说话,哪里会继续缄默下去。
“父亲,您派人是北面去了?”
他猜测,心中并无证据。
自小生长在宁夏镇的哱承恩虽然长相粗犷了一些,可他对鞑靼人的认同感不及大明的十一。
尤其是张居正改革开始,无论此事对小民会照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毋庸置疑的是,大明的财政在一日日的好转,军户的改革更让他心中凛然,好几次在私底下劝阻自己父亲要好好做人,努力改造,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将投身大明当做权宜之计。
最近两年大明的改革愈演愈烈,对外贸易对这些内陆的军官最大的影响就是,朝廷发来的银子都是足额的,粮食也是足量供应。
不再像之前一样,每两年陕西出现旱灾,他们这些边军就会过上苦哈哈的日子,全军上下一起啃树皮。
“北面不太平,你还有几个叔伯在北面,总得想办法关照一下。”哱拜没有否认,只是幽幽北望。
“糊涂啊!”在他对面,身为儿子的哱承恩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一声,转身道:“云弟,此事我去处理。”
话毕,他便朝着城中军营走去。
宁夏镇坐落在的后世的银川,除了部分的良田之外,所有的生活设施,军事设施都在宁夏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