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明的侯爵,对大明的制度一清二楚。
大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以下犯上,下层军官替上层的官员做决断。萧如兰是武将,在大明文官眼里面就是一个打手。
说破大天,他们也不会允许一个打手替自己做决定。
要是旁人也这样,跟鞑靼人合作之后,眼见形势不妙便再度投降大明,将鞑靼人杀得一干二净。
谁能知道他是真心投降,还是权宜之计?
“朝堂上面的大头巾可不会管他兄长心中如何想的,此战是否能够让大明获利多少。他们只想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免得以后再出现一个在大明鞑靼人中间反复横跳的人。”
陆绎心中还没想好自己该如何去做这件事情,只好夸大事情的严重性,随后传到九边。免得这类的事情再度发生,让大明深受其害。
“甚至萧如薰这人也会受到他兄长牵连,一不小心便会失去官职,被冷落一事。眼下,他能走多远,是否会被自己兄长牵连,还是两说。”
陆绎心中直嘀咕,他一想到萧如薰在原本历史上的光辉形象,便一阵头疼。
若是萧如兰等人是假意跟鞑靼人合作,此战之后别说受到奖赏,就算不被问罪,就已经是他们萧家烧了高香。
到时候萧家几兄弟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样一说,这萧如薰是真的惨。”
陈十一咂舌,他只想到萧如薰的身份尴尬,却没想过的大佬们是如何看待这一事情的。
现在被陆绎提醒,他才恍然大悟,下意识的站直身子,不想被大佬抓到自己的把柄。
可他忘记了自己不是萧如薰,没有资格被家人牵连,在大明混不下去。
对于罪官,尤其是武将。大明律法永远谈不上公正,拥有解释权的文官巴不得边将犯错之后挨个去死,反正文官能文能武,少数不能战的去了边将,总督一方无甚功绩,甚至是大败,也是个人无能罢了,与文官无关。
不过那不是现在萧如薰要关心的事情,眼下鞑靼人与叶尔羌人缠斗一起,喊杀声交织在固原城外。
一哨征南军骑兵把总叫孟连天,此人锦衣卫出身,追随陆绎作战数年,如今官至把总,身受陆绎信任。
今日萧如薰被丢到他的麾下,他与之同行:“鞑靼人就在三百步外,萧把总可为先锋?”
萧如薰自动忽略了此战的艰难,义无反顾的将目光锁定在那一支淹没在鞑靼人之间的叶尔羌人,奇道:“敢问孟把总,那叶尔羌人并非我大明征南军,又如何敢于数倍于己的鞑靼人死战?”
“死战?”孟连天像是听到笑话一样,脸上的坚毅变成嘲讽:“背靠固原城西门,身后便是固原,这叫死战?”
“固原有内外城之别,若是战事不利,那默罕默德必然会退回瓮城,请城墙上的陕西兵射杀追击之敌。”
一念及此,孟连天的声音更冷。征南军多步兵,仍旧出城与鞑靼人搏杀。那叶尔羌人奉命出击,却背靠城墙,首鼠两端。
这等人,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