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再坚持十八天,我就允许你们战后回到京师,回家休息一个月。”
军士们纷纷拱手,感激涕零。他们是知道陆绎的,知道陆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欺骗自己。他既然答应自己了,那肯定会这样做。自己也能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到家中。
萧如薰低低道:“此战能够如此顺利,全靠侯爷指挥得当,才有辗转数千里的大胜。今日乞庆哈更是请君入瓮,来日宁夏镇一战,这长城以南的鞑靼人便会被肃清,未来十年,长城一线便是我大明的马场。”
陆绎不置可否道:“鞑靼人来得迅猛,走得却未必那么顺畅。镇远关是你兄长还是弟弟守着,他的安危你就不担心吗?”
其实,陆绎真正担心的是在乞庆哈手中的萧如兰。他与萧如蕙素未谋面,并无交际。但萧如兰他见过许多次,甚至这一次哱拜谋反,便是他一时失言导致的。
不谈萧如兰此事当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但在镇远关反叛后,萧如兰内奸身份再也无法隐瞒。
好在,乞庆哈并未杀人立威,而是装作不知,直到前日才撤军北上,朝着宁夏镇去了。
萧如薰目光闪动,在陆绎对面低下了脑袋,情绪也低落起来:“此事早在京师,家父便有言在先,他说我兄弟四人为大明效力,中庸便是,勿要争抢第一,也勿要落在最后。唯独力战后是殉国,还是自戳,他说的格外清楚。”
“他说——萧家儿郎自太祖起兵至今,无一人苟活敌国。”
陆绎张张嘴,欲言又止。这样的教育方式显然跟大明许多勋贵有类似之处,无法科举的武勋人家,唯一能够从儒家学来的便是忠君爱国。
如何忠君爱国,当以死证。
但他又不能否定这种做法,若是大明军队都想着投向敌人,这仗又该如何打?他不是伪善之人,同样不是的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鬼。
他要的是避免死战,避免被俘后的自残。
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汝兄为大明效力,他的事情就是本侯的事情。无论此战走向如何,本侯都会竭力保证你兄长的安全,不会让他为大明而死。”
陆绎说着,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踏雪而来。
“侯爷,西南方向,十里的地方有鞑靼人的游骑!”
他说话说的急促,脸上的红润多半不是冻得,而是急的。
眼见鞑靼人的斥候到了自己身后,他如何不急?
“还请侯爷快速离开此地,勿要让鞑靼人趁机摸上来。”萧如薰压住心中感激,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