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东套。
白茫茫的草原上,一支败军正在迁移。他们是河套鞑靼人部落的残余,所部万人,在哈密城后,再度遭到惨败。
战争的号角被大明军士吹响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防备。谁都知道冬季作战是兵家大忌。但在明人看来,他们似乎没有这个忌讳。
甚至,来自大同的明军如同潮水一样的涌来,在七天时间内,就将整个东套地区的鞑靼人部落扫荡一空。
这一日,正在迁移的败军都将血色的残阳铭记在心。他们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但他们会将大明军士的凶残传扬到更大的世界去。
“呜呜呜!”
牛角号的声音在落日余晖下炸响,本就是惊弓之鸟的败军立马做了鸟散。他们不知道敌人从什么方向来,但他们知道自己如果跑不过同伴的话,会死在的的大明军队手中。
在河套,所有反抗者的脑袋都被堆积在了一起。在冬天,大同军没有焚烧尸体的习惯。
从戚继光以降,他们都习惯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
无法降服的敌人,那就只是杀光。只有将这片土地的敌人全部肃清,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用被鞑靼人的骑兵骚扰。
一时的疼痛,换来长久的安宁,这一笔买卖,值当。
“不是明军!”
有人见到来人的旗帜,那是一支比他们更加残破的败军。他们不仅仅没有牲口,甚至连衣甲都破损不堪。
他们人人都已经疲惫至极,穿越数百里的沙漠在冬季并非是太难的事情。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无处不在的明军。
在被明军追击的每一天,任何一个落单的士卒,都会被明军杀掉。死人的脑袋被丢掉,明军全力以赴的追击,让他们不敢停歇。
也让他们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在北去五里之后,他们总算弄清楚这一支败军跟自己一样,是鞑靼人。
乞庆哈狼狈的吃着奶皮,喝着马奶酒。鞑靼人好客,愿意将自己身上最好的食物佳酿给予客人。
乞庆哈并未表露自己身份,他理所应当的吃着鞑靼人给予的食物,问询他们所在的部落,发生的事情。
“咻!”
一箭袭来,布置在数百步之外斥候被射杀,临近的鞑靼人如临大敌,喊叫起来。
“敌袭!”
他们的声音沉重而悠长,他们想要唤醒所有还尚存一口气的鞑靼人,朝北面逃走,走得越远越好。
“来得可是征南军?榆林军?宁夏军?”乞庆哈也是大惊,险些被奶皮噎到。
他身边的鞑靼人一面翻身上马,一面道:“是大同军。”
大同军?乞庆哈目露轻蔑,他身边仅存的十余亲卫也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大同军他们熟啊,那一支边镇军不值一提。
“勿惧!上马于我杀回去。击溃了那一支大同军的前卫,再回首北去也不迟!”
他豪气冲天,想要抓住这一次机会,树立起自己的威信。他想要通过一次次的胜利,让这一次河套的鞑靼人成为自己最忠诚的簇拥,为自己而战。
“来的是戚继光!”那些马上的鞑靼人一脸惊恐,没想到眼前的败军如此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