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之后,萧如薰才真正明白公平竞争的重要性,也才知道为什么权贵出身的陆绎是最反对权利集中在个人身上的人。
他在自己的回忆录当中写的是陆绎少时富贵,长成时便深陷叛逆一事,最后平反,也是迟到的安慰。
他将此事当做是陆绎转变,在南洋汉人当中推行开启明智,让他们自己创造未来,打破不公的源头。
而在宝船“郑和号”上一路向南的陆绎并未想那么多。
他只是想要在这个世界多留一些自己存在的痕迹,让皇冠跌落的时候,小胖子的子孙后代还有一线生机。
权利可不是好东西,沾染上了,那就一辈子甩不掉。
“侯爷,前面是葡萄牙人的战舰!”
风帆时代,高大入云的桅杆上面有小小的木栅栏,栅栏在海军术语当中被称之为了望台。
在了望台里面是目力极佳,白天黑夜不断轮换了望员。
这些上了船,就等着开战的水手们,一直都绷紧着神经,等着不知死活的撞上来。
但他们上一次收到来自三佛齐宣抚司信息是在琼州。在随后补给的海港当中,陆绎获取的信息少得可怜。
这些港口以海贸为主,驻扎的大明商贾数量虽然不少,但他们也只是知道马六甲正在打仗,究竟打到了什么程度,没人知道。
“奶奶的,可算是叫爷爷碰到了这帮王八蛋。”陆绎麾下,郑和号的舰长孙大洋拿着单筒望眼镜,就站在陆绎的身后。
他看着那一艘艘已经开始逃窜的葡萄牙人战舰。
心中紧张的要死。
他是登州水师出身,没打过仗,一路升上来靠的是关系,人脉,而非战功。
倭寇早就平定了,海贸也掌握在别人手中,登州所处位置更是尴尬,既不是东海,也不是南洋,自然什么都捞不着。
现在新成立的男孩水师当中,他资历很老,稳坐中军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惧怕。
因为平海公陆绎就在自己身边。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他没什么野心,只想做一个传声筒。
不管陆绎说什么,自己通传就行了。
海浪不断撞击在桨帆战舰的船舷上。
来自于里斯本舰长马塞洛本就惨白的脸颊,更是没了血色。
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在葡萄牙国内是一个爵士,身份尊贵。
“划船,快划船!”
他大吼大叫,眼看大明堡垒一般海船从十余里外的海域驶来,最终放弃了抵抗。
当他被丢在陆绎脚下的甲板上时,他已经忘记了恐惧。
因为他面前是数十名身着华服,身上有飞鱼的锦衣卫。
锦衣卫之所以是锦衣卫,就是他们穿的是锦衣,穿的是欧洲上层贵族才买的起的锦衣。
现在几十个锦衣卫一手按着腰间绣春刀,虎视眈眈的样子让他惊悚,恨不得现在就把脑袋埋进海里。
这真的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小人拜见贵人,小人拜见贵人。”
他胡乱拜着,朝着东南西北不断叩首。
“乱嚎什么,这是我家爵爷。”
早有翻译立在一旁,冷冰冰的翻译,将平海公的翻译成为公爵。
“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