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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归埋怨,该提醒的话还是要提醒的,不然心有不安。
想起今日太子所说之言,说不定日后还能有一丝转机,当然前提是需要听进去自己的嘱托,每一步都需走得稳妥不得有任何差池。
事已至此唯有尽力而为,只希望他今后不要怪我害了他。
刘基望着夜空轻声问道:“杨宪,你可知今日你接下了什么样的重担吗”
“恩师,杨宪知道,记录移土政令的小册子此时就在我身上,我已完完整整逐字逐句的看过了”
刘基又问:“那你对此有何感想”
“杨宪以为,此事关乎大明百年生计,而且此策正好合适现在的扬州,此时的扬州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地,只要从全国各地迁民来,在加上朝廷的一系列政策扶持,那么重建扬州繁荣便指日可待,对于太子殿下的移土政策属下佩服至极”
杨宪越说越兴奋,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刘基看着满腔热血的杨宪实在不忍浇灭他一腔热血,只是幽幽说道:“移土之事非同寻常,古往今来有那一次成规模性的迁民不是一条用血液铺出来的路,迁民上万,最终抵达者不过摇摇数千,这些你想到过吗”
“杨宪想到过,只不过册子明文写着这一次所迁之人大多为逃难而归的地主,所以杨宪以为一次性的迁民人数不会太多,亦迁移途中也不会有太多风险”
刘基默默摇头,若只是普通百姓的话可能还要稍微好一点,就怕是有深厚底蕴的门户,而这一次迁民迁的就是有深厚底蕴的人,岂会那么容易。
沉默许久,刘基最终说道:“杨宪,如今你的品级已经比我高了,为师再给你上最后一课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杨宪终生都聆听恩师的教诲”杨宪说着便跪在恩师面前。
“杨宪你记着,这一次你迁的民不是普通的民,而是从地方上逃兵灾逃出去还能够跑回来的民”
“他们不仅具有实力且底蕴深厚,想让他们迁移故土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待他们来到扬州后,不管你对他们多好,他们依旧会记恨与你”
“诚然他们不是普通的民,但充其量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地方上的土地主罢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他们却数量众多,杨宪你且想一想,一整座城其中大部分人都记恨与你,你晚上可睡得着觉?”
“更何况你如今身为平章政事,这扬州城只是你的,今后还会有印。
“不得了啊,没想到这样的大事儿就这样决定了,原来北巡扬州之事就是太子殿下所谓的合适机会吗”
李善长独自喃喃自语后轻轻将信件放下,喝了一口当初太子殿下送的茶,吧嗒吧嗒嘴巴,这茶确实不错。
同时握着茶杯陷入了沉思,一个名字在脑中不断的徘徊。
杨宪?翰林院直学士杨宪?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刘基的学生吧。
这事儿就奇怪了,这一次北巡有刘基本人陪同,此事没道理不通过刘基那边呀,刘基就在旁边上位怎么可能不会去询问他的意见呢。
刘基那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是个极其容易掉脑袋的活儿,难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往火坑里跳吗。
难道说他刘基当真做到了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与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能不了解他吗。
他可是一个不到万不得已或者危急存亡之际,定会选择明哲保身的人物,很明显,这事儿并不属于此行列,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影响较大时间很长的政策罢了。
在扬州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李善长百思不得其解,连杯中茶水凉透了也没发觉。
“难道是太子殿下?”
这时李善长脑中又浮现出第一次去往东宫的情景,本以为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授课,却不曾想是自己被上了一课。
“太子殿下何以变化得如此之大”
李善长又想到第二次去往东宫的情景,那时见他时便已经发现他身上的帝王气势已成,而且还在飞速成长,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这时一道身影未经通报便走了进来。
“恩师,张山李石等人我已安排他们回老家去了,走时付给了他们足够的路费”
正在沉思的李善长这时才回过神来,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倒掉杯中凉透了的茶水,重新倒上一杯热乎的慢慢饮着。
待润和了口舌,缓缓抬头看见面前拱手站立之人,才慢慢说道:“是朝圣啊,先坐吧”
“谢恩师”胡惟庸拱手入座,便问道:“恩师,最近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哦?”李善长放下茶杯端正坐姿说道:“为什么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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