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承人武功不济,因此没有跟着大部队去围攻荒梦山。
徒弟也没有去,他被迫留下来陪伴自己新婚的妻子。
他们二人住在武林盟后面的院子里,谈诗作赋,闲话家常。
小承人说:“毅哥,你还记得那棵大柳树吗?小时候,你带我爬到树上,那里能看到整个历州城,很高很远。”
徒弟说:“太久了,记不清了。”
他还记得一点过去的事,可那时候他太小,记忆都不够清楚。当十三年的时光碾过童年的日子,他能记得的,也只剩在被大魔头奴役中的那一点缝隙。
小承人柔软的手臂搂住了徒弟的脖子,软软地贴上去:“毅哥……”
徒弟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目光从小承人的脸颊滑到白皙的脖颈上。
他还记得那一夜的销魂温柔。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比那一夜更欢愉的时光。
他身下的人,那么柔软,那么温柔,滚烫的肉壁缓缓吞咽着硬物,妩媚的眼角挂着泪痕,唇瓣微微张开着,吐出甜腻的喘息。
他好像闻到了魅缘花的冷香。
徒弟猛地抬头看向窗外,不是记忆,也不是幻觉。
大魔头真的站在窗外不远处,阴森森地看着交缠在一处的两人。
大魔头有点想吐,他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为徒弟解毒的那一夜。
他们也做了这样的事,赤裸着,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
初时是他自己坐下去的,可后来,在毒发中失控的徒弟,却是真的狠狠要了他一夜。
他有点想吐,于是他冷冷地看着那一对新婚小夫妻,扶着旁边的大柳树,真的吐了出来。
徒弟本就兴致缺缺,被突然出现的大魔头打断,心里反而放下了许多。
他拎剑跳出窗户,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吐胆汁的大魔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既然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大魔头吐完了,冷笑着站起来:“逃?本座才不会逃!我只是……我只是……”
他喝迷糊了,眼前的徒弟都有了重影,迷迷糊糊中让他看到了十三年前那个哭唧唧的小孩子。
那时候,他的父亲终于死了。
一个痛苦了一生的疯子,终于咽了气。
大魔头心里高兴,为了庆祝,他决定先完成父亲托付给他的第一件事,去天云门抢四色流光扇。
那时候的他还不太喜欢杀人,他只是想拿走流光扇。
可当他一路杀尽天云门深处的时候,他才发现,懒得杀人,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一开始没有杀天云门门主的妻儿,可那个承人却不依不饶地试图暗杀他。
他没有杀那些低阶弟子,可那些弟子却嘶吼着要他的命。
麻烦,太麻烦了。
他蹲下来捡个装备,都有不知死活的一级号来打断他读条。
于是大魔头生气了,干脆利落地杀了个痛快。
唯有那个孩子没有给他惹麻烦,只是抱着爹娘的尸体带带地趴在那里,像只小猫似的。
大魔头临走前多嘴了一句:“跟我走。”
孩子倔强地摇摇头:“我打不过你,但我会陪我父母一同死在天云门。”
大魔头脾气上头了,这小东西想死,他偏偏不让,打晕了那个小屁孩拎着回了荒梦山养起来。
这一养,就是十三年。
没人能预测时光如何变幻,就像当初大魔头一时兴起养起来的那个孩子,如今已经成了一个能让他心痛的男人。
大魔头在醉意朦胧中恶狠狠地质问着徒弟:“你刚才想干什么?”
徒弟无奈地说:“行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