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3节</h1>
你跟她讲两句话,好或者不好,她就点头。眼睛也不看你。
那天他是真的气疯了,回来就扯开了她裹在身上的床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光裸的她,仔仔细细地检查,用眼睛,用手。
这样的动作,姿势,眼神,是求证,更是羞辱。
路晨星忍着眼泪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不相信,没经他自己的手,他不相信。
里面很干燥。
胡烈得到了他值得庆幸的结果,再看向路晨星时,闭着眼,面无表情,身体僵直地躺在那,黄昏的光线洒在她近乎于象牙白的躯体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胡烈意识他可能做错了,可是又不觉得是错。
两个人,一坐一躺,直到深夜。房间里的暖气,厚重的棉被,路晨星这次再没有哭的出来。
乐极生悲,乐极生悲。
路晨星睁着眼,看着窗外笔直绵长的橘黄色路灯,视线所能抵达的地方不是尽头,却深黑一片。
胡烈喉头蠕动几次,声音像砂纸:“饿不饿?”
路晨星侧躺在那,好半天才有了动静,起身从被窝里出来,站在衣橱前,拉开橱门,拿出衣服开始摸着黑穿上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胡烈喉头堵得像要炸开。
路晨星刚把抽油烟机打开,胡烈就跟出来,关了。
“别做了,我——”
路晨星低着头,绕开了胡烈又回了房。
再后来胡烈就坐在客厅抽了一整晚的烟。
孟霖被叫了过来。进门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给谁看病啊?”孟霖试探地询问。
胡烈穿着居家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指向卧房门。“她好像精神不好。”
孟霖上下打量着胡烈,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胡渣,说:“我觉得给她看,属于治标不治本,不如给你看。”
胡烈将手里的水杯砸到桌上,“孟霖。”
孟霖伸头翻眼睛:“好好好,开个玩笑都不行,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胡烈犹豫了下,先一步走进房里。
路晨星正靠着床头闭着眼。
胡烈走过去坐在旁边,“我让孟霖来看看你,你和他聊聊天,别不说话。”
路晨星深呼吸后,睁眼,视线落在放置在小腹上的那本《马太福音》上,点了下头。
胡烈皱眉,抬手想摸她的头,又发现她再次闭上眼。
这是一种认命的,无言的,抗拒。
收回手,胡烈没有再继续他的动作。起身出去,没多久孟霖就推开门进来了。
“路小姐,今年头回见啊,给你拜个晚年?”
路晨星看着孟霖像是与生俱来的滑头幽默,露出一点客套的笑容。
胡烈站在阳台吹了两三个小时的冷风,直到孟霖从房间里出来,对着他摇了摇头。
“怎么说?”
孟霖看着阳台上放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头,好心提醒:“烟抽太多,容易阳痿。”
胡烈不理,递出一根,刚刚那位“吸烟有害健康”说的孟医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点燃。
吐出一口白色烟雾,孟霖“啧”了下嘴。
“她不太愿意多谈。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刺激过头?”孟霖问。
胡烈伸手将额前的头发撸了上去。
“嗯。”
“大哥,小弟我斗胆问你一句,你就非她不可?除了她,养别人都不行?”
胡烈嘴里叼着烟,听到孟霖的问话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自己僵在那片刻,又回答:“嗯。”
“你爱她?”孟霖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牙酸的话。
胡烈反而很认真地回答:“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需要她。”
“你真是闷骚的可以。”孟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给讲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
“先说坏的。”胡烈打断他的话。
孟霖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消极。好吧,坏消息是,她的心理问题加重了,她选择不停的看书,做家务,睡觉来麻痹自己,其实也是想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以前和最近发生的事,而这种情况如果持续加重,我猜想,不多久我就可以开始给你介绍一些好的精神病院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建议你给她用药。”
“好消息呢?”胡烈将燃了半根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