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上散落着孟秦凉给一格买的毛绒睡衣,我扫视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凌乱的衣物之间。
赤.身裸.体的小人儿用一只袖子遮着身子,正怯怯地看着我,它如玉般的肌肤上散发着淡淡光芒,房间中栀子香气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变回来了?”我挑眉呦了一声,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不过巴掌大的小人。
"嗯!"一格兴奋地点点头:"变回来就方便多了!"
许久没见到小家伙这幅模样,我还挺怀念的,指腹蹭着它柔软的发顶,问道:"还能再变成大人的模样么"
"在下试试。"
一格闭上双眼,无声地念动咒语,光芒猛然闪耀,下一秒银发少年又重新坐在了床铺上。
没有乱瞟,我把被子给他盖上,摸着下巴琢磨道:"你这有点麻烦啊……每次变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衣服,就很那啥。"
一格抿着唇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显然,小家伙也不想每次变身完都得去找衣服。
少年肩头上的白色小花依然绽放着,似乎比上一次见到时更茂盛了,我碰了碰那丛花,突然想到:"你这花会不会自己传粉啊。"
"啊?"正认真思索着的一格一愣。
脑洞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联想到他雌雄同体的体质,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你会不会怀孕啊。"
一格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神奇而富有哲学意义的问题。
过了半晌,小家伙拧着手指,弱弱说道:“不……不会吧,所有的同类都是由生出灵智的植物化身成的,还从未有人,还从未有人是通过母体孕育的方式诞生。”
就在这时,外卖送到了,廖池开门取餐,我好笑地拍了拍风中凌乱的一格的发顶,道:"开玩笑的,别多想,先找找有没有能连带着衣服一起变的法术。"
“嗯。”他定下心神,乖巧地点点头。我瞥了眼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手机屏幕正亮着,上面有微信聊天的提示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的。
贼心不死的老狐狸。
之前廖池劝过我,一格是个独立的个体,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叫我不要过度干涉。虽然清楚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我还是抱着种不能让小孩儿误入歧途的家长心态,看得廖池打趣我说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就你这种看管模式小孩儿不叛逆才怪。
吃过饭我和廖池收拾了一下桌子,开始继续白天未完成的工作,书房被一格当了卧室,我们便在客厅里干活儿。
虽然都是在工作,可廖池穿着家居服看电脑的样子和他西装革履坐在办公室里时完全不是同一种气质。头发刚刚洗过,半干着,没了发胶的固定软软地搭在前额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稚嫩了许多,精英气质不再那么明显,完全看不出他已经要三十岁了。
半圆领口里露出锁骨以及麦色皮肤上的点点红痕。我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见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便又挪了挪,直到两个人胳膊贴在了一起。
“起开。”突然有个散发着热气的大型物体贴上来,廖池皱了下眉头,向旁边推了推我。
我顺着他的力道往一旁倾了下身子,紧接着锲而不舍地靠过去。
"干活呢……"廖池无奈,这才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还生气呢?"
“没。”
成,你说没就没吧。
我揽住他的腰,揉了把腰间的软肉,看向电脑屏幕,粗略扫了两行后道:"这玩意不是菁菁做好了么?"
"我不放心,再检查一遍。"廖池拍拍我放在他腰间不老实的手:"别捏了,疼。"
我讪讪地松开手,瞪着眼睛看他目光冷静地转向显示屏,最后只能气呼呼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个口水印儿,被廖池嫌弃地抹去。
原本可以好好亲热的私人时间被工作入侵,我有点不开心,但廖池很重视这次合作,简直是在压榨一切时间和精力去工作。为了能让他早点休息,我不再烦他,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主动加班帮廖池分担负担。
一直到晚上十点,已经是平时要准备睡觉的时间了,廖池还想继续看文档,被我强行拉过去洗漱。我睡觉很不老实,廖池睡眠又极浅,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被吵醒,无奈之下前几天我们俩都是分房睡的,只有昨晚我喝醉了酒才和他赖在了同一张床上。
廖池被我折腾成这幅样子,这几天也不太可能干那档子事儿了,分房正好能减少擦.枪走.火的几率,少些折磨。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廖先生也很不乐意同我分开睡,但这段时间工作被放在了首要位置上,只得妥协。
我坐在床沿上,像往常一样等他躺下后给他个晚安吻,轻柔地亲在额头上,不含任何情.欲的。尽管有些不满意这种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的方式,但显然,廖池还是十分受用。
关上灯,我正要离开,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去。
“宝贝儿,对不起。”我蹲在床前,轻轻摸上廖池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将它握住。廖池睁开眼,黑暗中他静静地注视着我,借着客厅里透出的微弱灯光,我望见他极淡地笑了一下,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