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旗山叹了口气,这顺毛驴还是要婉转着来,“你之前修的心经霸道,遇事总爱快刀斩乱麻,只是...阴客也是人变的,世间哪有那么多恶人。”
方旗山想了想,取了个合适的比方,“天师这工作,我还是想说更像是医生。”见卫铭抬眼看过来,方旗山郑重了些,“我们的主要工作绝不是镇压与对抗,而是...偶尔拯救,时时帮助,常常安慰。”
“说来空泛,你随我去做些普度吧。”多接触接触人,才不会对他人兴致缺缺。
“方师兄,伍市太远了,卫师的身体不适合颠簸,”一旁静静站着的梅修永突然开口,“离水镇附近的事务其实还是青禾观接的多,这些年方师兄与外界合作的法子好,我们青禾观也学了来,是有许多普度法事的。”
做善事,是道士的日常修行之一。
方旗山想了想,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也没理由拒绝梅师弟的好意,他便点了点头,“那得麻烦你了。”
“师兄,我可以去帮忙。”一直没说话的方炎突然插了一句。
梅修永带着微笑:“做科仪的话,还得是专业人士,你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方炎脸色不变,“你们专业人士到时候肯定忙,我闲着,去照顾卫铭刚好。”
两人都盯着对方,气氛有些不对。
余姜最受不了这种气氛,他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人尴尬的时候总会假装很忙,他开始翻起自己的记事本,“诶呀,可不巧了,这两天就有一场法事,离这里不远。”
然而没人理他,梅修永继续道:“我听说你还得念书,不如去找个适合自己的事做,好歹能挣点生活费。”
这话一语中的,缺钱,身后无人支撑,每天要为起码的生计奔波忙碌,自己有什么资格...
方炎心气已经弱了下来,但他也是从不示弱的性子,嘴上强撑:“卫铭做这些只是一时的,以后做回天师,我还是他最好的执笔人,多跟他待一起培养默契比较好。”
执笔人...对卫师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
梅修永心中难受,但不影响他牙尖嘴利:“你也不能一辈子做什么执笔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
两人越说越不像样,针锋相对再说下去怕是要吵起来,而且执笔人...梅修永说得倒是没错。
方旗山站了出来,“梅师弟说得有理,方炎你...”
卫铭清楚这次的事确实是自己莽撞自大,原本对师兄的安排无可无不可,但见方炎那么站着,身上莫名带了一丝沮丧与狼狈,他顿时不舒服起来,开口打断师兄,“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