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华用力在许仕强肩膀上掐了一下,翻个白眼儿道:“果然不要脸。”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就如陈少华说的那样,许仕强不再过度强硬,跟许乐乐的关系也重新融洽起来。项燕不敢手段太激进了,自然也就经常让许乐乐来乐乐爷爷那儿住。
许家就像过起了四口之家的正常生活,直到许仕强丢了不是铁饭碗的饭碗,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你属狗的吗?
仁和汽修厂,到底被秀美地产以五十万一亩的价格拿下了。
仁和汽修厂位置本就偏西,算不上是B市的最佳位置,所以,周边土地的市值也就在三十万每亩。很显然,这个价格给的实在是连张仁和也说不出什么了。
毕竟,仁和汽修厂不小,占地面积得有三亩左右,算下来这就是一百五十万。对陈少华来说可能不多,但对不少人来说,比如许仕强之流,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
头卖之前,张仁和将厂里的十来个维修员都叫到了一起,吃散伙饭。他首先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感谢大家这么多年对他对汽修厂的支持,接着,给每人发了一个一千块钱的红包。
他喝得有点儿多,一张胖脸红扑扑的。他说:“你们之中有的人可能觉得我对不起你们,因为我把厂子卖了,你们也就失业了。但我今年六十四了,真的是干不动了。我也想像普通的老人一样,回家看看孩子,享享天伦之乐。你们能理解吗?”
许仕强提了酒杯,没敢多喝,但脸上已然有了醉意。他拍拍胸脯道:“张头儿,我最后这么叫你一次。说真的,这么些年,我挺感谢你的,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们这些人。来,我敬你一杯。”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道:“敬张头儿!”
散伙饭结束后,许仕强骑着电车就回了家。关于明天,关于未来,他没想太多,毕竟,明天还没到呢,等到了再说呗。
回到家,许仕强睡了个昏天暗地。第二天八点钟了,还窝在床上没起来。乐乐爷爷叫了他好几遍,见没动静也就随他去了。
项燕送许乐乐上学回来,见许仕强还在睡,有点儿忍不住了。她拉开许仕强的被子,以许家女主人的身份开了口。“都几点钟了,还不起来,你手上是有多少钱,敢这么糟践啊。快点儿,起来!”
许仕强昨晚上喝得不算太多,但身体却有些难受,尤其是胃部,像是被扎了一刀似的。他拧着两条眉,口气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不想去就不去了,你管得着嘛你?”
项燕不干了,立刻请来了乐乐爷爷,告状道:“爸,您看看他,这都成什么样儿了?都是您惯的。”
自从乐乐爷爷想明白项燕的杀手锏是许乐乐之后,他就有些怕项燕了。他虽然听不惯项燕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但还是不轻不重地说了许仕强两句。“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还睡懒觉。要睡,晚上下班睡。”
许仕强被念叨的烦了,干脆起来了。他摸了摸胃部,忍不住皱了皱眉。有时间,真得去看看了。
这些天似乎比原来疼得频繁了。
他没敢说工作没了,不用早起了。一是怕乐乐爷爷担心,再一个就是怕项燕又要拿这个说事了。于是,他像往常一样,洗漱吃饭后就出了门。
他来到仁和汽修厂,发现工厂的大门已经不翼而飞了,两辆挖掘机正忽忽悠悠地往院子里转悠,扬起一阵飞尘。
许仕强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家被别人端了一样。
他知道,他家里还有三张嘴等着吃饭,他必须尽快找个工作。但至于做什么,他一时间还真是没想好。
晃晃悠悠就到了中午。
许仕强看一眼手机,发觉今天正好是周二。于是,他直奔陈少华家。这货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他提点儿有用的建议。
到了门口,许仕强见陈少华正在刷车,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不由得有些吃惊,笑笑道:“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
陈少华见了许仕强也不吃惊,笑道:“张仁和都跟我说了,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去哪儿做月检吗,所以就先自己干上了。”
许仕强听了,叹了口气道:“原来你都知道了。那说说吧,你说我现在怎么着?”
陈少华放下水管,擦擦额上的汉,笑道:“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吗,干脆你自己干得了。”
许仕强眼睛一亮,可惜很快又暗下去了。
他不是没想过,但是自己当老板的风险太高了。而且,对资金和场地的要求都比较高。最关键的是,他给人干活干懒了,一想到自己要打理所有的事情,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陈少华也想到了这点儿,摇摇头叹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干脆改名叫许阿斗算了。”
许仕强被这话一激,斗志立刻上来了。“要不是没钱,我早就想自己干了!”
陈少华好整以暇地看着许仕强,懒洋洋道:“钱你不用担心,我出了,算我入股,赚了钱要分红,赔了就算我的。”
许仕强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陈少华笑着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俩人吃了中午饭,本想着下午好好温存片刻,谁知,李岩却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有台着急的手术,陈少华就赶紧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