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扶风随口问出:“那他为什么选了……你”
果然,沈画骨的脸色马上变得比锅底还黑,皇扶风识相地讪讪闭了嘴。
“总之,论医术,我很厉害,我师父更是一绝。”皇扶风对他不要脸的自夸以哼哼唧唧回答以示自己的怀疑,但终究也没忍住,“说重点!”
“我师父有个师弟,名唤白芷,我来到京都,其实是为找他完成师父遗愿。”
沈画骨看皇扶风吊儿郎当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看过他的画像,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和画像上的人非常相像,所以我怀疑我师叔是……你爹。”
皇扶风原本翘着二郎腿的脚停止抖动,因为这有关他这身子的身世。女皇曾说过,他父亲也是精通药理的,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你怀疑你师叔下毒?”
沈画骨神色严肃了三分,摇了摇头,“我师叔虽擅长制药,且尤其擅长制毒药,但我不信我师叔是为非作歹之人,也许是歹人偷了他的药方,你还记得石陵中的冰棺吧,其实那棺中人,也许就是白芷师叔,只是看那模样,怕是已经身死……”
皇扶风赫然站起,不小心掀翻了桌上的水桶,“你为什么不早说!当初问你棺中人时还遮遮掩掩作甚!”
沈画骨起身跳到一旁,还是被水弄湿了衣袖,“你……”只是看皇扶风一脸紧张,一甩衣袖,“我不相信你。”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相信了?”
沈画骨叹了口气,扶起地上的木桶摆正,“你从前跋扈荒淫,从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也许从前是我看错人了,至少,现在我了解的你不是这样,所以,我现在信你。”
皇扶风看着沈画骨滴水的衣袖,缓缓道:“我会帮你查的,不管那人是不是我父亲。”
沈画骨一笑,难得的道谢郑重出口,“多谢了!”
“想谢我,就再请我喝杯酒吧!”
沈画骨果然痛快拿了几坛子酒。
那几坛竹叶青还是和从前一样清凉香醇,只是两人似乎都没了往日饮酒时的放松,大概是京城的那层层死气还没散去。
这确实不是适合畅饮的夜晚。
刚喝了几杯酒,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拍门声,“皇兄,开门开门。”听门内没有动静,皇舞清拍得更加起劲了。
可门内还是没动静,皇舞清开始威胁,“皇兄我告诉你啊,皇嫂来了,这月黑风高的,你竟然敢和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你死定了。”
皇扶风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微微洒了出来。
沈画骨饮尽杯中酒,一脸无所谓地去开门。
门突然被打开,皇舞清踉跄着往门内冲进去,撞到了沈画骨的怀中,砰砰跳动的胸膛散发着好闻的药香,掺着淡淡的酒气。
不知是否是被酒气熏晕了,皇舞清雪白的脸蛋泛起看不太真切的红晕,
“起开!”男人的胸腔微微震动,震得皇舞清一阵手忙脚乱往皇扶风那边冲去。
皇扶风此时居然已经醉得趴在桌上,皇舞清戳戳皇扶风的脸,那人马上传来哼哼唧唧的不满声。
门外一脸阴沉的人终于进了门,直直往趴在桌上的醉鬼而去,粗暴地把人往背上一丢,大步迈出了房门。
见陆挽书这样,皇舞清觉得他皇兄会有事,但又不敢阻止。
本来被赶出去的她只是想请陆挽书来教训教训皇扶风,现在目的达成,她又不忍为皇扶风抹了一把汗。
街道上,太过于安静。
整条街只听到一阵时有时无的轻缓脚步声。
背上的人规规矩矩抱着背他人的脖子,只是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背着他的人就缓缓出了声,“别装了。”
背上的人不动。
背他的人手一松,皇扶风下意识一抓,不过没抓住,就要往地上摔去了。只是方才松开他的手又紧紧箍住他的长腿,稳稳把他背在背上。
背上的人开始一阵乱动,想要自行下地行走,“你耍我,你知道我没醉。”
陆挽书牢牢把他背着,继续缓缓往前走,“为何装醉。”
皇扶风终于也不闹腾,安心趴在陆挽书背上,“我怕你生气骂我。”
“是该骂,我为你这样忙碌,你却跑去喝酒。”
“不能怪我,是沈画骨引诱的。”皇扶风不仗义把锅往沈画骨身上甩,“话说你是怕我喝酒伤了身子吧,其实我身子已然大好,你完全不用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