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抹纤长的身影消失了。
距离京都不过二十多里的雪地上,士兵们支起篝火,可好多人还是被冷得上下牙直打颤。
皇舞终和士兵们一同吃了大锅饭,也打算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了。
杨寒把皇舞终送回帐篷里,就打算在外面守着。
皇舞终把剑放到桌上,对着杨寒的背影道:“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很冷,你在账内睡吧,这张椅子倒也还算宽敞,你将就一晚,明日也能到京都了。”
杨寒转身,看了一眼皇舞终旁边的将军椅,垂下眼眸,“谢殿下,但如此不合规矩。”
皇舞终却坚持道:“行军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且,我想和你谈谈皇兄。”
杨寒面色平静,终究没有坚持往外走的意思,“殿下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皇兄要派你随我出征,他……”皇舞终停滞了一下,她其实想问,“他还是不信我吗?”
虽未问出口,看着皇舞终的为难,杨寒面色一滞,却也是反应过来。
杨寒对着皇舞终拱手行礼,“属下绝不是被派来监视殿下,主子临行前,千叮万嘱要属下誓死护着殿下,主子对殿下的心,绝无恶意!”
皇舞终浅浅一笑,“我自是相信大哥的,只是据我所知,你不是自小就护在大哥身畔,怎的会派你来,大哥竟也舍得?”
杨寒面色复杂,却还是努力压声道:“主子说只信我,且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保护了,不怎么需要我。”
皇舞终点点头,“原来如此。”接着从将军椅上起身,对着杨寒道:“你就睡这吧,你若是病了,我也不好向大哥交代。”
杨寒要拒绝,皇舞终又道:“怎么说你现在该听命与我,这是命令。”
杨寒只能应是。
陆挽书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在这里候了好久,他们隐没在暗处,神秘而危险。
不远处的军营驻扎地上,刚打过仗且来回奔波的士兵已经足够辛苦,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可是在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映衬下,还是可以看到几对士兵正在驻扎地小心地巡逻着。
这已经是偷袭的最好时机了,陆挽书没过多的犹豫,有条理地部署着隐藏在白雪后的人一寸寸往驻扎地靠近。
被下了药的士兵睡得很熟,这药是陆川交给陆挽书的,同那京城怪病的毒一样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下在吃食里,可以让人毫无察觉。
只是这些士兵人数实在太过庞大,分着好几处吃饭,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被下了药。
当第一批士兵被悄悄抹了脖子,原本没被任何人发现,本是悄无声息地偷袭,军营里却抢先哄闹起来,一切并不在陆挽书的意料之中。
原本平静的雪地上,马上传来哄乱的砍杀声和烈火燃烧的声音。
军营中一片哗然,齐天高的熊熊火焰旁的高杆上,不知何时起,已经挂着一颗人头,正是新任储君皇舞终。
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救火,他们正忙着置对方于死地。
空中、雪地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连天上暗淡的月亮都被血染红了。
可在烈火和月亮红色的光晕映衬下,陆挽书看到了,原本该躺在病榻上的皇扶风,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只是陆挽书已经下令,黑压压的箭羽正往那边的人射去…
第48章将离
这是一个安稳的夜晚,皇扶风原本在陆挽书的怀中睡得很是心安。
只是醒来时,旁边的被褥已经凉了,陆挽书早已不见踪迹。
皇舞清又来睿王府了,因着皇扶风今日的精神格外好,也就起身去接待了。
皇舞清一脸兴奋地给他带来好消息,而这所谓的好消息就是皇舞终大胜回朝的消息。
皇舞清今日来,本是打算约着皇扶风一起出城迎接皇舞终的,而且她已经算好了一切,晨起出发,下午就能碰面。
皇扶风自觉得身体无碍,且在皇舞清生拉硬拽之下,也就应了她的建议,一起去迎接皇舞终。
只是自他醒来,就找不到陆挽书了,他的内心有些不安。
不过锦瑟递给了他一张纸条,是陆挽书留给他的,上面写着陆挽书有事回陆川的小木屋一趟,叫他不必挂念。
皇扶风也便放了心,和皇舞清出发了。
不过他身子确实也太差了,这样边走边休息,皇舞清直接忍受不了,留下了大部分的侍卫护着他,自己先走了,而皇扶风却也比原本计划的时间晚了两个时辰才来到皇舞终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