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个在黑夜中相依偎的人,分头行动,各自去应对自己的对手。沈暮歌在更换宫装时,心情有些复杂,虽说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但仍无法全然忘记从前的种种。自她懂事起,无数次更换宫装前去见父皇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时的心情,她还是记得。只是时过境迁,当母后逝去,似乎一切都在不知觉中就变了。
“公主?”雨燕打点好一切,见长公主仍平展双臂,想着什么事情正出神。
“嗯?嗯,好了,下去吧。”沈暮歌回过神来,不愿被看穿自己的心事,低头见宫装已经整理完毕,便让雨燕先出去。
她缓缓转过身去,抚了抚自己的鬓角,这样的装束在回宫后就一直保持,如今她已经克服了最初的不适。只是每当想起叶缥遥看到自己发饰的表情,她眼里闪过的情绪就总让沈暮歌感到愧疚。她想为叶缥遥名正言顺地绾一次发,做她名正言顺的妻子。而这一切,正是激励自己勇敢前进的最大动力。
沈世哲的气色已经让人看不出他病情的好坏,数年如一日的休养让他凌厉的气势消失殆尽,阴沉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躺在软榻上的他,就这样无声地审视着沈暮歌。
跪在地上的沈暮歌被父皇这样对待,心中也猜到几分。虽然从前父皇对自己颇为严厉,但也只是严厉,从没有过这样的苛刻。似乎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了对立的情绪,再也不像以前,哪怕只是维持表面上的父女亲情,也能使沈暮歌感受到一丁点儿的血缘之亲。
“暮歌,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沈世哲终于开口,语调倒没有像他的脸色那样冷淡。
“父皇请问。”沈暮歌顿了顿,父皇径直开口说话,却没有让她起身,这令她有些尴尬。
趁着回话的机会,她看了眼父皇,见他也正盯着自己,意味深长。狭长的眼睛里透出几许寒意,令沈暮歌有些怔忪。
“朕听闻,前几日你在御书房里,对出征西池一事有不同意见?”
“回父皇,出征西池是御书房中几位大人共同商议一致的结果。至于意见,暮歌不敢有异议。”沈暮歌摇头,心中却开始想着应对之策。
不用想,御书房的事,再一次提前被父皇知晓了。虽说西池挑衅之举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御书房里的事情,在没有呈递上去之前,是绝不可能走漏风声的。听父皇刚才的口气,该是四位大人中的一位了。
“咳咳,暮歌,朕的话你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又或者是,越来越不想听了。”
沈暮歌猛然抬头,与父皇对视,却没有读出是谁在父皇面前这样诋毁自己。立在旁边的苏公公也面无表情,几乎完全没有在听父女俩的对话。看来今日,苏公公是不打算掺合进来了,没有了舅舅的援手,沈暮歌只能独自面对父皇的拷问。
“父皇,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还请父皇明示。”深深俯首,沈暮歌用最虔诚的姿态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沈世哲沉默了下去,嘴角浮出阴冷,他看待沈暮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臣子。当沈暮歌的利用价值渐渐被千城取代,他的注意力就开始了转移。只是没料到,在他有所疏失之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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