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搞不清自己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了,慌张地抓住一个人,颤声问:“我的小孩呢?它在哪里?”
它还活着吗?
那人摇头,不知是要表达“不知道”,还是“它不在了”。
他找遍了所有房间,哪里都没有他的小雀。
医院天旋地转,像被不断翻转的魔方。他在晕眩与恶心中醒来,终于确定刚才所经历的的确只是一场梦。
俞医生来了,愁容满面地看着他。
他立即意识到是小雀出事了,想要拉住俞医生的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轩文,你身体消耗太大,暂时只能躺着。”俞医生叹气道:“孩子……”
他双眼撑至最大,瞳仁里写满惊恐,“孩子还在吗?”
俞医生点头,安抚性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不过情况不算好——严重早产,虽然女性怀孕七个多月生产不少见,但你是男子身,各方面都比较特殊……”
“它现在在哪里?”闻言,他的眼泪已经淌了出来。
“在监护室。”俞医生坦诚道:“情况不太乐观。”
他紧捏着双手,胸膛因为哽咽而大幅度起丨伏。
泪眼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当那个身影走近,他分明听见俞医生说——柏先生。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来到近旁,他感到血液像是起了潮,被牵引着翻涌呼啸,向那遥远的月亮匍匐朝拜。
柏先生的手放在他没有血色的脸颊上,继而移动到额头。
他每一寸肌肤都绷得痛了起来,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柏先生将食指压在他唇上,示意他不用说话。
那食指上有粗糙的茧,甚至能闻到浅淡的硝烟味——都是常年扣动扳机所致。
柏先生眉心浅浅地皱着,眼中酝酿着寒冬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