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先生站起来,擦掉手上的沙,目光将他整个笼罩。
他怀里那只兔子跳得更加亢奋。
柏先生托住他的后脑,将些许沙子恶作剧似的揉进他打理得一丝不乱的发。他来不及挣扎,就被堵住双唇,气息也被一并夺去。
他再次习惯性地抓住柏先生的衣角。
海浪多好,帮他掩饰住心跳。
海风多好,见证着他们的久别重逢。
柏先生又吻他的鼻尖与额头,而他沉溺其中,短暂地遗忘了一切苦难。
人生实苦,一丝喜乐,便足以苟延残喘。
“鞋呢?”柏先生问。
他低头看着自己露在外边的小腿与脚,想起鞋被放在脱下的地方,也不知有没有被人捡走,或是被海浪卷走。
“上来。”柏先生忽然说。
他看着眼前弓起的背,被吻得微红的唇不经意抿紧,“您……您要背我?”
“走路不看地,再被磕着怎么办?”柏先生语中含笑,不容拒绝,“上来。”
他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慢慢地、小心之至地伏在柏先生背上。
双脚悬空,心也跟着浮在半空。
他像小时候一样,被柏先生背起来了。
一路向前,逆着风,却向着光,柏先生说:“放松。”
他这才发觉,自己紧张得绷起了浑身肌肉,姿势极其别扭僵硬。柏先生背的恐怕是一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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