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边,外面的光芒倾泻在他身上。他的胸腔满溢着巨大的悲哀,似要将他整个人撑破。
“柏先生。”他轻轻道:“我走了。”
柏云孤笑着点头,“嗯。”
他的手指紧紧抠着门框,身后的灿阳照得他背脊发热,可是前面的胸膛却冰冷得像是坠入了深渊地狱。
“走吧。”单於蜚终是开了口。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射击馆外的空坝上,他随着单於蜚走了过去。有人为他拉开后座的门,车门关上之前,他最后看了射击馆一眼。
已经看不到射击馆里的柏先生了。
商务车缓缓驶离,射击馆里传来枪声,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烙在他心上,那些射丨出的子弹,将他的心脏轰得千疮百孔。
他的眼泪不再流淌,视野终于清晰起来。山庄里限速,车行驶得很慢。他双眼发直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喉中渐渐浮现一丝甜腥。
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车边掠过,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白孔雀站在观赏石上,抻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小白,小白……”他也看着白孔雀,喃喃自语。
车越行越远,白孔雀渐渐变小,他挥了挥手,以作“再见”。
白孔雀展翅,在车后紧紧跟随,边飞边鸣叫。
登时,山庄雀鸣一片。
他右手成拳,用力地抵在眉心。
白孔雀一直跟到了山庄门口,然后抖开尾羽,开屏向他道别。
车已经彻底离开了山庄,远远望去,那只白孔雀就像一朵怒放的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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