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道:“还是那许成桧的事情。我知道你看重名节,被他说了那些闲话,必然是要讨回个公道的。只你婆婆说的对,你不该做的太绝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性子泼了,便是别人不敢来欺辱你。但是你这做的太过了,也只会给自己留下仇人。这冤家宜解不宜结,瑛娘,你日后行事,也要三思才行。”
瑛娘听了这些,心里果然不得劲。
上辈子她待人好,凡事讲究个和善,结果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这辈子她要为恶,要欺负别人,偏偏别人都来数落她做的绝了。
那以前她被人害的时候,咋就没人帮着她说半句话了。
陈婆子见着瑛娘脸上有不愉之色,觉得她戾气太重,担心她日后行走艰难。只如今瑛娘看着,确实半点听不进去的模样,只得暗自叹气,希望日后好好的在身边看着教导才行。
只几日后,许成桧离开书院的事情就传出来了。
许成桧不止离开了书院,还吓病了几日,愣是在家里躺了几天了。
大夫给诊治了之后,只说是郁结于心,气火攻心,这才伤了脾肺,须得安心静养。
这样一来,这书院是去不成了。这念书,都要耽搁下来的。
“那个泼妇,敢害我儿至此,我要去找她讨个公道去。”那许母知道是郑瑛娘害的她儿子如此下场,闹着要来算账,又被左邻右舍的给拦着了。
许家同宗的二婶子道,“大侄子好歹是个读书人,这名声最重要。你去闹,那泼妇的名声固然坏了,但是大侄子倒是要受累了。莫不如日后大侄子当了大官了,回头来收拾收拾岂不好?”
许成桧躺在床上,气的面色发白,“婶娘说的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今日所受的这些屈辱,日后定要让这郑瑛娘偿还的。
许母听着,这才硬咬着牙没去找瑛娘,心里却已经把这瑛娘给恨到骨子里了,只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要了这泼货的小命不可。
瑛娘听着许成桧不止离开书院,还生了病,倒是不替他可怜。只觉得这样的无耻之徒,让他去做官也是祸害了百姓。
且如今没了这书院的生意,她又要寻别的活计了。哪里来的这些旁的心思去顾着这些事情。
之前她答应了荀二嫂,要去找点活计一起挣银子的。如今家里这个铺子虽说也挣银子,但是赚的太少了,想要以后有足够的银钱去建康过好日子,这还远远不够。
这绣活倒是能做点儿,但是晚上还得烧油灯,她舍不得这些油钱,每日里绣的也不多了。靠这个挣银子也不是一时半会的能成的。
她清点了一下家里的财产,统共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值钱的还有婆婆过门之前给的一个玉镯子。
因着玉镯子太贵重了,她不舍得戴,一直和银子放在一起收藏着,手里戴着的倒是大锤后来送的那个丑镯子。
看着李刘氏送的玉镯子,瑛娘心里想着当掉,好换成银钱,免得日后世道不好了,这都不值钱了。
但是想着这到底是婆母送的,她心里又不舍。
“弟妹,弟妹在屋里吗?”
门外传来荀二嫂的喊声。
“在呢。”瑛娘应了一声,赶紧着将东西收拾好了,再整理了衣物,这才出了门来了。
荀二嫂提着包袱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子。见瑛娘出来了,她这又撑不住的哭了起来,“弟妹,你说我这咋活了,我这也不想活了……呜呜……”
“咋了嫂子?”瑛娘见着她哭,赶紧着过来扶她。
荀二嫂道:“今天荀老二竟然说,要送那姜四娘的儿子去读书,你说说,家里这样的境况了,他竟然还有这心思,我这可咋办啊?”
荀二嫂说着,哭的越发的稀里哗啦的。
这姜四娘便是之前荀老二带回家里照顾的兄弟遗孀。有一子一女。
瑛娘上次去找荀老二帮着家里的兄弟租房子的时候,倒是见过一次,只觉得这女人长的虽然不算美,但是眉眼间却别有一番风情。且那一子一女虽然都只五六岁,却都极有眼色。也难怪平日里荀二嫂要落在下风了。
如今听着荀老二还要送那姜四娘的儿子去学堂里上课,也替荀二嫂感到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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