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母好好休息,孙儿告退了。”
与祖孙这边不同,二房那边却是闹开了锅。华赵氏原本就不是很同意这个主意,只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加之华馨如自个愿意了,她也就无奈的同意了。
“你这想的什么鬼主意,如今我女儿名声都要坏了,却只能做妾,这不是糟践‖我她吗?”
如今闹成这个地步却不是她所想要的了,自然对策划这场戏的赵氏没有好脸色。
“哼,按我计划来,会闹成这样子吗,若不是你的好女儿加的那些什么定情的说辞,老夫人怎么会认定她自个不检点,才会说出做妾这些词。你怨我?这还不是你们自个愿意的,你的好女儿也看上我那个便宜儿子了,我并没有逼你们,如今是你们华家有难,有好心帮你们,倒是我的过错了,别狗咬吕洞宾。”
赵氏也气,她没想到老夫人这么不顾情面,她原本是想,无论怎样,传言对华馨如不利,顾着面子,老夫人会应了这门亲事。她更气华馨如自个加戏,计划里华馨如是半说实话说她去找淳于显探讨学问的,她倒好,直接说私自定情,后面还被当事人之一的淳于显否认了,才闹到这地步,也是脱离了她的控制。
华赵氏不想跟赵氏争了,闹成这样子,她们华家的脸都丢没了,再闹下去,里子面子全没了,只得带着六神无主只知道哭的女儿回了家。
淳于家这场闹剧芸露却是不知情的,她每日就是跟着云姨学规矩学管家,在家的时候就是教云霖认字背诗,很规矩的生活。云姨倒是信任她,淳于显母亲嫁妆的铺子和庄子大都是云姨在管,在看铺子账本的时候,她都捎带上了芸露和芸霜,让她们跟在一旁学着点,甚至给了她们本账本让她们自个看。
二姐妹学的很快,芸露在看账本的时候萌生了盘家铺子的想法,毕竟现在她们都靠着薛柏的俸禄养活着,而他的俸禄并不多,现在有存款还能过的宽裕点,但以后什么事情都得花钱,她出嫁,芸露出嫁,远些的云霖娶亲,哪样不是要花钱的,这么坐吃山空不是好法子,得置办点产业才是长久之计。
芸露看的是一家首饰铺子的账本,这家铺子很赚,她算了算,每天平均有近四十两的营收,除去成本,也有十几两可赚,一个月就是三四百两了,一年就是四五千两,这对芸露来说是个超大的数字。
云姨告诉她,这家铺子是几家铺子中最赚钱的,其他的几家要差一半,有一家一年就几百两。可几百两对芸露来说也是笔巨款,能对开铺子不心动都难。想以前她在丰安县李范氏铺子里的时候,那里每月也就几两的收入,除去成本,一年也就几十两盈利,已经算很赚了,而这都城物价比丰安贵些,人也多些,生意难做,也赚。
不过现下来说也只能想想,盘铺子需要本钱,也需要有经营的人,而她现在没本钱没有人,只能想想。倒是淳于显给的那五百两她还收着,却一直没有拿出来过,没有其他人知道她有那五百两。
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加上这五百两也只能在郊区租个铺子,就比如她住的那条街的铺子就不贵。闹市繁华地段的,没有千两以上,租都租不起一个门面。
就在芸露还懵懂的时候,老夫人考验了一把芸露。
老夫人和云姨是认识的,二人还很熟,各自欣赏对方,似老朋友那般。因为云姨一直非奴籍,跟着淳于显她娘嫁到淳于府也是以老师的名义,并非奴仆,而她在淳于府的时候,地位是比那些婆子高的,府里那些主子对她也是客气的,特别是老夫人,很喜欢她,奉她为上宾,还让她教了她那时候未出阁的小女儿。
淳于显告诉了老夫人芸露在跟着云姨学礼仪规矩,自然也就给云姨发了个邀请函,邀她去府上详谈了一翻。
这阵子的相处让云姨真正认可了芸露,所以云姨对芸露的评价还是很好的,老夫人信她,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不过还得自己见过才放心。而这看账就是老夫人嘱咐下来的,有几层考验在,一是看芸露的管家能力,二是看她会不会有异心思。云姨在教她的时候有提过淳于显那些产业的价值,提的时候还特意盯着她表情看了。
芸露听她提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欲望,表现的很平淡,倒是问了云姨经营之道,表现出对经营店铺很有兴趣的样子,还问了她这都城的物价。
其他地方云姨也多多少少有考验,而芸露并没有让她失望,做到了她预期的那样。
而老夫人还来宅子里看过芸露学习的样子,不过并没有露面,所以芸露她们都不知道。
看完了真人,老夫人在偏房跟云姨说:“这么一看还是不错的,你的眼光我相信,加上有你教导,我也放心了。近日被那两家整得事闹得有些烦心,如今我倒可以放下点心了。是个好姑娘就成了,我们青原侯府如今也不需要靠着姻亲了,这门第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要辛苦你了。”
“老夫人您认可就好,我没有什么辛苦的,这辈子的心愿就是看着三公子娶妻了,如今他有了心悦的姑娘,我自是为他开心的。”
自从听说华馨如那场闹剧后,云姨对云姨是更满意了,娶妻当娶贤,就目前她的观察而言,芸露担得起这个贤字。
作者有话要说: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o(≧▽≦)o
☆、五十四:赵氏被罚
华馨如那事并没有完,那日华赵氏带着华馨如回了华府后就将这事告诉了自家丈夫,华常荣听说后,非常愤怒,只骂华赵氏蠢妇。
华赵氏心里很委屈,在淳于家还强忍着,一直没有哭,这会被自家丈夫骂,便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这不是为了帮老爷吗,原本以为妍儿嫁入了陈府,能帮着老爷些,谁晓得这一出事,妍儿那边根本帮不上忙,眼下老爷官都要没了,不想想其他法子,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怎么过。”
“无知妇人,蠢妇,我怎么娶了个这么蠢的妻子,这个时候你去跟淳于显闹,是帮我吗?你们这么一闹这才是真的断我后路。还有你,我的‘好女儿’,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跟着这么闹,你知不知道,我们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丢官这个事一下子戳中了华常荣的点,让他更加愤怒了。这件事的发展也于他们华家不利,现今淳于显大权在握,想整死他个小小户部郎中轻而易举的事情,户部近来事多,已经有一个侍郎和一个主事被革职,他也被罚了俸禄,而且这事还没完,皇帝还在查,主查的正是淳于显。
户部出事后,正巧赵氏给华赵氏下了帖子,华赵氏就跟华常荣说去淳于家,让赵氏跟淳于显说说,让他念在姻亲的份上,不要太绝。华常荣并不知道赵氏和淳于显不合,毕竟淳于显和赵氏之间的矛盾是淳于家的家事,没有外传,而知情的华赵氏并没有告诉他。华赵氏本人也是抱着希望去的,她想着,面上不合,总也是一家人,会顾着点情分。
赵氏请她来的目的她倒是清楚,只是华赵氏没想到的是,赵氏会直接出这馊主意,她还鬼使神差的应了,才闹到了这地步。说她蠢也不假,若是聪明点,也就不会明知淳于家的人都是强势的,还同意这个主意。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吵闹都解决不了问题,夫妻两吵完冷静下来后,也坐下来好好想接下来的对策。
如今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挽救了,华常荣担心的是淳于显会不会因此对他格外关注些。他为官这么多年,也只是个五品的郎中,但是户部掌管全国税收,油水还是有的,他就捞了不少。现下皇帝就是为了税收的事震怒,今年的事已经罚了户部官员俸禄革了主事人的职,但又不止今年有这等事,以往年年有,孙真查下去,这户部得大换血,他也难逃命运。
华府还未想好对策,淳于显和华馨如私定终身却被淳于家人反对的流言传播开来了,华赵氏知晓以前赵氏惯用这手段去败坏淳于显的名声,一听这流言就猜到是赵氏的手笔了,她又惊又吓,整个人都慌了神。
这传言一出,华家当家人,即是华常荣他兄长,时任吏部侍郎的华常隆也听说了,将华常荣喊过去,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你媳妇蠢,你也跟着蠢,淳于显是好惹的吗,二十四岁的中书侍郎,没点本事能坐上这个位置吗?你真以为他仅仅只是靠今上的信任才任这职位,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以前嫁了妍儿巴结陈府我不管,但是现在你要惹怒淳于显,拖累整个华家,这事我不管不行了。”
俗语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淳于显新任中书侍郎,还是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如果他不做出点政绩,是难以服众的。他第一把火就是查了户部,户部完了保不定就查到了吏部,这个时候都是人人自危,夹紧尾巴,都对淳于显恭恭敬敬的,而华赵氏和华馨如还去淳于府闹了,这很难让华常隆不怒。
能传到华常隆的耳朵里,自然淳于府的人也都知道了,老夫人为此事又震怒了,她立刻着人去调查此事。不过老夫人的人没派上用场,秦知麟已经先将源头找到了,还将流言慢慢镇压了下去,自己携那传播的人到了淳于家。
淳于显知道赵氏惯用的手段,在这事一出后就让秦知麟盯着点了。秦知麟听淳于显说过这事后无耻的笑了,直呼错过了一场好戏,得知老夫人为此事震怒了,屁颠屁颠带着人来看戏了。
秦知麟做事靠谱,他这大理寺少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仅人抓到了,还提前审过和敲打过,老夫人一问就全盘说了。
老夫人将赵氏请到荣安堂的时候,赵氏还是懵的,直到看到屋里跪着的人,吓了一跳,有些惊恐。
赵氏虽不聪明也知道掩饰,马上换了疑惑的神情,问到:“不知母亲喊儿媳过来是何事?怎么大嫂弟妹都在。”
“是有事,你可听说了都城里那些谣言。”
“可是说显儿和如儿的事情,儿媳也听说了呢,谁这么缺德,将这种事情宣扬了出去,这于侯府不利呀,还有损显儿名声,大嫂不是说已经处理妥当了吗,难不成……。”
老夫人已经懒得跟赵氏扯皮了,她脸皮倒厚,“有你在,还什么事传不出去。地上这人你可认识?”
赵氏快速扭头看了一眼跪着的那男子,瞳孔紧缩,转过头面向老夫人的时候便收了表情,大声说道:“儿媳冤枉呀,儿媳并不认识这个人。”
“哼,狡辩,王麻子,你将事情原委说给我这好儿媳听听。”
跪着的王麻子是都城的一个恶棍,平日里好吃懒做,就爱做些下三滥的勾当,不过为人活络,有自己的势力。赵氏找了他,给他一笔钱财,让他将这事宣扬出去,不管真假,这有钱的事他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