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咳,不好意思哈。这个掉落算你的行吗?”他双手对着地上的盾牌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一提掉落,谢留夷更郁闷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语气冷硬,“不用。”
她一点!都不想要!这劳什子的!盾牌!
欧阳喆一双桃花眼睁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确认一遍,“这可是boss的掉落,稀有道具,你确定不要?”
谢留夷现在就是想迁怒,但又觉得迁怒不好,板着脸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却突然察觉到身后一阵空间波动,一转头,就见地上的盾牌已经不见,那个人空着手追了过来。
“哎,你等等。你是昨天钟楼是那个玩家吧?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他这话问得十分鸡肋。谢留夷是失忆了,又不是脑子坏掉了,不至于昨天见过的今天就忘。
欧阳喆见她不答,手舞足蹈地比划,“就昨天,你这样挂着,我这样,往下掉,你记得吗?”
他那张脸十分有招蜂引蝶的潜质,不说话的时候谁见了都会以为是个风流种子,可是说起话来就暴露了二百五的本质。
谢留夷心里气消了些,看他比划得卖力,赏脸回了一句,“记得。”
欧阳喆松了一口气,桃花眼里漾出笑来,“我就问两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两个问题也不算多,看在他帮忙击杀了第三日boss的份儿上,谢留夷点了头,“问。”
欧阳喆咽了口吐沫,“第一个问题,你……是玩家吗?”
谢留夷知道副本许多玩家都把自己当成了boss,本着为自己正名的想法,谢留夷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话音刚落,就见欧阳喆脸上神色纠结,小声问:“那你为什么长了三个胸?”
谢留夷:???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拳头大小的【暴烈之心】刚好和她某个部位一样大。她面无表情地探手入怀,掏出来给他看。
欧阳喆张口结舌,半晌才讪笑着说:“你怎么不放背包里啊?谁能想到你会把道具揣怀里呢。”
背包?谢留夷直觉他说的不是背在背上的包,联想到刚才的空间波动,她推测应该是每个玩家都有一个叫做背包的储物空间。只可惜她没有。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识海里寡言封印熠熠生辉地提醒她沉默是金,她只能简短地回答:“我乐意。”
欧阳喆被怼了一下,无言以对,换了话题,“对了,昨天在钟楼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后来回去想救你来着,结果等我爬上去,你已经不在那儿了。我以为你死了,还帮你做了场简单的……法事。”
他目的在于替自己邀功,拉近关系,可是谢留夷的重点全在最后两个字上。
“法事?”谢留夷有些好奇,这人看起来既不像道士也不像和尚,他怎么做的法事?
“对的,法事。”欧阳喆面不改色地承认,却没有细说。虽然就是在地上刻了两个字,还歪歪扭扭的,好歹也算个形式。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不过想想眼前这个是能风筝boss一整天的散人玩家,想必昨天从钟楼顶上逃生也不难。考虑到人家的逃生方式可能涉及到底牌,他也就没有再问。
谢留夷数了一下,自己已经回答了三个问题了,在说好的基础上还附赠了一个,算是诚信优惠,想来现在也该轮到自己提问了。想问的事情有点多,她寻思着跟对方一样,先报个数出来,正在心里罗列条目的时候,就听到对方开口了。
“我要问的第二个问题是……”
她心说刚才那么老些问题只算一个?这人未免也太会占便宜了些,但是接下来对方的话让她的心瞬间提起,再没心思想别的。
“你是不是叫谢留夷?”
谢留夷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你认识我?”
欧阳喆松了口气,“也不算认识你,我认识一个叫谢留夷的人。”
这事说来话长。他有个好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的那种,虽然好兄弟本人并不愿意穿他的裤子,不过这不妨碍他们过命的交情。
他们高中相识,迅速一见如故,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好兄弟本人的说法是这段友谊开始于他死乞白赖的歪缠。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的友谊从高中持续到大学,从现实持续到游戏。
他本人并没有见过谢留夷,这个名字却耳熟能详,如雷贯耳。他对她的长相唯一的了解,是他的好兄弟钱包里一张泛黄的合照。
只是那张照片年代久远,上面的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一脸稚气,脸上还有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的成果——青春痘。
昨天见面那种情形,他压根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此刻终于看清了,却也不敢认。无他,这个谢留夷太漂亮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皮肤莹润如玉,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见。身量纤细,身姿却劲瘦挺拔,如一柄出鞘利剑。
五官依稀能看出几分相似,但是,他兄弟口中的谢留夷是个话痨,一天说的话顶他兄弟一年,眼前这个却高冷寡言,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蹦。
谨慎起见,他小心翼翼地确认,“你……认识言于归吗?”
这问题谢留夷没法回答,她都失忆了,她能认识谁啊?
于是她坦诚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