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叶葶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的前雇主很可能就是这人了。
这就很尴尬。
她今天刚放了他鸽子,现在就碰上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这么巧!
叶葶硬着头皮行礼:“四殿下万安。”
萧知珂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叶葶根本不敢看萧知珂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她跟领路太监一样站在边上,像个平平无奇的宫女,保持着一段距离。
心里就祈祷着这个炸.药桶不要搞事。
四皇子尽管心情欠佳,但人在皇宫之内,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冷眼看着,又把视线放在了领路太监身上,道:“这路才走了一半。你这奴才办这点差事都不当心,怕是板子挨少了。黑灯瞎火的,怎么把人送到太子面前?”
太监擦了擦冷汗,忙道:“四殿下教训的是,是奴才的疏忽。”
四皇子没有继续发作,像是突然心血来潮那般,开口道:“走吧。顺路,本王送你们一程。”
话都说到这份上,拒绝那是不能了。
叶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她特别害怕萧知珂走着走着就把她这个叛徒拖到角落给结果了,所以她硬着头发,走得飞快。
这段路走得极其煎熬。
经过一处荷塘,拐弯的时候,叶葶的衣袖被猛地扯了一下,跟前面的人隔开了距离。
萧知珂停下脚步。
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道:“娉婷姑娘,你是不是有东西掉了?”
叶葶一僵,否认道:“没有。四殿下大概是看错了。”完全不为所动。
四皇子微微眯眼,冷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本王眼拙。竟然看走眼了。”
叶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了解的兴趣,不想跟这危险人物单独说话。
但是四皇子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像是要把她的手给勒断了!
他阴险笑道:“你说本王这要是把一个死人送过去给太子,太子会怎么样?”
叶葶痛得想骂人。
她就知道这事没完!领路的太监被支开了,巡逻的人也错开了,这个混蛋故意的。
四皇子似耐性耗尽,笑得阴鸷,警告道:“放聪明点,你跟了太子也没用。一个病秧子能给你什么?还有,你可别忘了,你若不听话,本王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叶葶不说话了。
这话她是信的,这个蛇精病要动手的话,取人性命不难,他现在就能。
但她要是瑟瑟发抖,对方肯定就会越想折磨她。她咬紧牙关,道:“那四殿下动手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忍住了颤抖的。
四皇子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下,却又笑了,柔声道:“那怎么行?你如今可是重要得很。吓到了?本王逗你的。”
叶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前老板又是个什么怪物?
这也太难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问道:“那四殿下到底想要奴婢做什么?”
“还用说吗?朝堂上有个储君么,实在太碍眼了,本王当然是想——”萧知珂微微眯眼,压低了声音,冷笑道:“杀了他。”
“……”
这不是等于杀我自己吗?
这天是真的聊不下去了。
好在这天杀的四皇子也没能说更多的话,那领路太监发现人不见,就匆匆折回来了。
而萧知珂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只是说:“无事。娉婷姑娘丢了样东西,本王正好捡了。继续走吧。”
说着,他把什么东西,随意地丢给叶葶。他便径自抬步走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葶接住,摸了摸,然后脸色就变得很一言难尽。一块玉佩,给了她一块玉佩。
叶葶:“……”
……四皇子他是不是也有点什么病?
快到朱雀门时,他们就分开了。叶葶心事重重地来到了马车前,她上了马车,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太子殿下。
萧知珩裹着月白色的大氅,墨发整整齐齐地束着,垂下的几缕散在肩上,面容清隽而苍白。他望着窗外出神,等到叶葶掀开帘子,他才把慢慢地将目光转移过去——
他那清凌凌的目光带着一种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一下把人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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