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珩就坐在旁边, 静静地看她分拣各类药材, 他不说话,也没做什么。
叶葶有点不自在:“殿下看什么?”
萧知珩回道:“监工。”
他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有点担心有人偷偷加料。”
叶葶很尴尬, “那应该不会了。”
两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空气静谧。这种你不言我不语的氛围,在这种时候, 有种说不上来的凝重。
太子殿下是什么感觉叶葶不知道,反正她是有一种成败在此一举的紧张感。
搁在火上的药罐子静静地烧着,气孔冒出缕缕白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叶葶看火,也看向坐在旁边的萧知珩。
他在翻她看过的那些医书, 似乎是无趣地打发时间,那手指停留在泛黄的扉页上,修长而苍白,不论是手还是人,都好看得不得了。
这样安静的画面,有点让人恍惚。
叶葶静静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她的思绪越来越飘散,不说别的,这么好看的人,要是真的病死,真的很可惜。
如果当初那个游戏有太子这个选项,都不用多加考虑,以她肤浅的看人眼光,肯定是闭着眼也选他了。
叶葶看得有点出神,萧知珩一抬眼,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炉内的炭火猝然炸开了几朵星子,惊扰了这静止的画面。
萧知珩从容淡然地问她:“看什么?”
叶葶立刻就撇开了视线,道:“没,没有啊。”
萧知珩也不揭穿她。他面上神色始终是清清冷冷的,体内寒意侵袭,他轻微地低头,闷沉沉地咳嗽了几声,眉头紧紧地蹙着——
他心里在冷漠地想,这破身体还能好吗?
叶葶听到了他心里想的事情,当下就想回他一句:你当然会好。
但她还是没脱口而出,而是挪开了自己挡着炭盆的身体,默默地把炭盆移了过来。
萧知珩自然是留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抬起眼,她靠近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叶葶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萧知珩看了她半晌,也没在她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才道:“手脏了。”
叶葶这才看到自己的手背蹭到了一大片黑黑的炭灰,她还没动,萧知珩就从托盘上取了一方巾子,替她擦了。
太子殿下的手还是冰冷的。
又静了一会儿,叶葶开口打破了平静,问道:“等殿下的寒症好了之后,您想做什么?”
“不知道,”萧知珩平平淡淡地回答,他擦干净后将巾子放回托盘里,笑着反问,“孤好了之后一定要做什么吗?”
叶葶愣了一下,旋即她也点了点头,道:“也不一定非要做什么。”
萧知珩以为她后面会说什么,没想到她也顺着他的话点了头,就好像他什么都不做在她看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笑了一下,道:“但如果孤什么都不做,你做的功夫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叶葶皱眉,直接就说道:“为什么会浪费?殿下好了,我不就好了么。”
她的愿望就一个,希望太子殿下活久一点,最好是长命百岁,她也就放心了。
萧知珩听到她说后面那句话,点头道:“嗯。那孤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叶葶觉得她又开始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驱寒汤没多久就熬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叶葶觉得这次的驱寒汤有了正宗原料的加持,眼前这整锅黑黝黝的汤药,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煎药的技术并没有多大的提升,但这次她竟然把它熬成了正经汤药的模样,味道依旧令人无法恭维,但起码样子是有了。
这肉眼可见的进步,让叶葶很有成就感。
之前她搞不定这个东西,必然是原材料的锅。
叶葶小心翼翼地把药倒了出来,然后送到了萧知珩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殿下,药好了。”
萧知珩应了一声,就接了过来。
他轻晃了两下药碗,等药放得有些凉能入口了,便慢条斯理地喝了。
叶葶紧紧地看着,这感觉比她自己喝还紧张,连声问道: “怎么样?”
这话不是萧知珩第一次听了,于是他又像上次那样,耐着性子地问: “孤应该怎么样?”
叶葶艰难地想症状,最后只好粗暴地问道:“就……就感觉身子回暖了吗?”
萧知珩点头:“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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