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哭笑不得:“果然是作家,编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他往她身边靠一靠,说:“你这么快就想和我姓,早说啊,我让他们把咱们一家三口拍进镜头里。”
明月脸刷得又红了,抱着朵朵往一边走,不理他。朵朵却很着急地向云焕伸出手,重复着:“一家三口?”
云焕将她抱过来,纵容地任她穿着皮鞋走在自己办公桌上,问:“朵朵知道什么是一家三口吗?”他想了想,用英文翻译了一遍。
朵朵当然知道,用胖乎乎的小手依次指了云焕、明月和自己。云焕夸她聪明,又问:“那朵朵知道一家三口都是什么称呼吗?”
明月歪头看着云焕,知道这男人又利用一切方法,来确立自己在朵朵心目中“爸爸”的概念了,也不拦着,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卖力表演。
云焕一边指人,一边说:“一家三口就是爸爸、妈妈和宝宝。你想啊,朵朵是宝宝,明月是妈妈,那你说我是什么?”
朵朵眨巴眨巴眼,一脸懵地看着他,等到他再念叨过两遍,她方才“哦”的一声反应过来。云焕大喜,鼓励道:“快说,我是什么?”
朵朵:“你是云焕。”
云焕:“……”
云焕再解释过一遍,用口型提示她:“再说一遍,我是什么?”是爸爸,是爸爸啊!
朵朵:“你是云焕。”
云焕:“……”
明月开始挪着小步往外溜,这一切不怪她,她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一家三口的出行正式定在四月底的一个周五。
两市尽管跨省,然而相隔不远,云焕原本开车前往,不过考虑到要带董小姐见识一下日新月异的祖国新变化,特地买了三张高铁票,带她体验中国速度。
明月果然异常兴奋,提前一天拉着他问东问西,从检票上车的流程,到列车的技术含量,问题多得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他当然无法一一作答,因此还无端收获她的鄙视一枚,但天地良心,他只是一个医生好不好!简直没地说理!
上车之后,明月更加兴奋,一边大唱祖国赞歌,一边拿出包里的毛线:“还以为车子抖得织不了呢,没想到又宽敞又平稳。”
“……”云焕:“你这是干嘛?”
明月说:“给你织毛衣啊,还用问吗?我在淘宝买的线,比毛线店里的便宜,一件织下来才一千多。你以后也别去店里买了,贵得离谱,我都给你包圆了。”
云焕:“……”
云焕第一想法是你真闲,第二想法是这已经快夏天了,第三想法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毛衣,然而一直转到第四个想法才说出口——
“都让你包圆,你是要给我织一辈子吗?”
明月一怔,手里的软针刺错位置,扎到软绵绵的指腹上。一张老脸又隐隐发烫,没想到没脸没皮了这么多年,近来居然总忍不住羞怯。
云焕见她不说话,又道:“也行,我给你买裙子,你给我织毛衣。”他顿了顿,再补充一句:“不要累到就行,又不是养不起。”
明月身子往旁一背,偷偷摸摸的笑。内心的大门已经完全朝人打开了,偏偏女人的那点拿乔告诉她,还需要再矜持一点,再矜持一点。
于是云焕第一次戳她的时候,她没理,再戳一次的时候,她又没理,第三次戳的时候,她终于毛了,扭头刚要骂人,穿小裙的列车员笑容灿烂地说:“女士,可以出示一下您的票吗?”
“……”身边,云焕搂着朵朵一脸看热闹的笑,她没什么好气地把毛线放下来,递过自己跟朵朵的票,说:“这次,我们是买票上车的。”
云焕耳里一刺,觉得这话真是扎心啊,她是故意还是有意呢?列车员这时将票还过来,说:“这是您女儿吧,真可爱,长得好像个小混血。”
明月向她说谢谢。
云焕摸摸朵朵头,想这小混血是假的,但小老外是真的。明月当年给朵朵选择了外籍,所有证件都留了朵朵的外国名:doradong。
doradong,doradong,基本直译了她小名,怎一个懒字了得。明月却很是得意,说这名字韵律极佳,念起来就像是唱歌。
给朵朵在学校报名当天得知此名的云焕陷入深深的恐惧,这哪里是韵律哪里像唱歌,一念起来就像百来人排开阵势敲腰鼓,咚咚咚,咚咚咚!
他至此对朵朵的大名失去信心,有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妈,朵朵的名字会好听才怪。心中唯有一念,只要不是太离谱,就原谅她吧。
明月不知道此刻云焕的心理活动已经足够写成一本大书,又打起自己的毛线,顺带无聊问:“那天你跟记者聊的app,真做假做?”
云焕口吻淡然道:“是真男人,字典里就从不会有假做这个词。当然要玩就玩真的,我都已经开始着手写策划书了。”
“……”明月努力不想歪,说:“可是你会编程吗,会开发app吗,你不是专业搞这个的,现学现卖弄能做得像吗?”
云焕说:“一口吃不成胖子,原`子`弹也不是一个人就能造成功的。软件的开发会外包给专业公司,app里的内容则请这方面的专家。我之前给国内一个有名的医学科普公众号做内容监察,有机会结识了不少其他领域的同仁,我跟他们提了这件事后,他们都表示很有兴趣。”
明月点头:“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