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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了,小哥哥。”
沈沅湘的心都要跳出来,她压着心悸道谢,封清光却是一挥手,满不在乎“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你兄长的事不过举手之劳。何况——”
他拖长声音,道“何况,我也有要事需你帮忙。”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小哥哥你尽管开口。”
封清光这个消息,能够救她大哥的命,于她而言是大恩。
“我需要一些药材,还有……火药。”
沈沅湘心里一条,她接过药材清单看了看“这里面虽然有名贵稀少的,但是给我半个月,我也能找到,可是火药……”
想到这事的重大,她狠了狠心“清光,你要火药做什么?”
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少年郎大笑出声“你放心,我不图谋za0f,就是我家周围多了几个老鼠烦人的要si,等我收拾了就行。江湖事江湖了,你就放心吧,牵扯不到你们高门大院的身上。”
封清光虽燃年少跳脱,但是从来不打诳语,听他这意思是江湖仇杀,沈沅湘就放了心。
“我拿不出来……但是。”她话头一转,看封清光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才笑道“有个人能拿出来,你这次来江南时间急不急?若是不急,在这玩玩,过些时日便有东西来了。”
其实时间上还真是紧的,但封清光是何等人物?
能与沈沅湘这等公侯千金认识本就机缘巧合,他是江湖人,本来江湖上的事就是风云变幻的,但自认识了沈沅湘后,许多为难之事却都能转个路子解决。
趁着沈沅湘年少,他自然是要更加加深联系才对。
“好啊,那我就在这玩几天。”
他开着玩笑“我看着你就像看着我妹子似的,若不是你家厉害,真想把你偷回家去。”
听他这么说,沈沅湘摇了摇头就笑了。
……这话,未必是戏言。
她与封清光喝了杯茶,续了旧,没过多久就听一声j鸣。
“走吧。”少年郎送她上了车,安慰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再见之日。”
“小哥哥保重。”
马车悠悠哒哒远去,沈沅湘却垂目失了笑颜。
“封清光……”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明月依旧是那个明月,可彩云却已经拨开迷雾了。
少年好友,到底也只能是好友罢了。
她叹了口气,悄悄流下泪来。
封清光来了一趟,打碎了沈沅湘沉沦已久的梦境。
她心中那个宛如天上月的小哥哥,其实并没有那么光明正大。
或许是因为前生她们只是书信来往,正正好就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失去了对方,所以才显得珍贵。
封清光,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天光大亮,她独自一人坐在屋中饮着冷茶,直到外头的j鸣狗叫一声接一声,她这才踏出门去。
“姑娘?您没事吧?”
身旁的蒲草扶住她,担忧非常。
“无事。”
沈沅湘抬眸一笑,倏尔对着一直守在屋外的护卫命令“把跟踪咱们的东西都给本姑娘揪出来!”
她说这话时,透着刻毒之意。
护卫没二话,当下便拎着刀出去了。
沈沅湘站在空荡荡的庭院里,一阵风来,几yu飞天。
身旁丫头搬了个椅子来,不过多时,就有两个人被砸在了她面前。
“你g什么!我们背后有人!”
“快他妈放了老子!”
听着两人咋咋呼呼,沈沅湘将茶盏一扣,笑出声来“两位,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不成想近日又见面了。”
“沈五——咳咳咳!”
其中一人才要说话,就被另一人踹了一脚。
那尖嘴猴腮的人,赔着笑“这位贵人,您看您说的哪的话?小的们能见贵人一面就是老天爷赏脸了,哪有第二面的福分,您……认错了吧?”
“没错。”
秀丽的小姑娘端着茶盏,悬在他的头上。
见人仰头紧张的看着,粲然一笑就松了手。
“哎哟!”
茶盏砸了头,出了血,泼了一头水。
千金小姐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你们呀,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这不是要将我拐了去的拐子么?怎么这样巧,今日还在这碰见呢?”
“对!姑娘是我们!姑娘我们混蛋!我们、我们不是人!我们该si!您,您要是气不过就把我们送官法办,可千万别牵连我们一家老小,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
话没完,就听千金小姐发出了一声嗤笑。
“送官法办?”她拨弄着如玉皓腕上的两圈绞丝银镯,凉凉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该si,你还送什么官?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打si!”
“是!”
得了主子的命令,护卫就上来一手拎着一个。
', ' ')('两人吓破了胆。
“姑娘饶命!!”
“你敢!小丫头片子你敢动劳资!老子杀你全家!”
其中一人口不择言起来。
巨大的求生yu驱动着,他看着眼前nv孩嘲讽冰凉的神se,脑子一热喊道“老子上头有人!”
“有人?”
沈沅湘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我一个nv儿家,没权没势,惹不起你上头的人——”
她看着这人眼里燃起的希望,道“还是打si了好。”
“想来你的主子也不会为了条狗和我翻脸。”
“拖出去!”
“不!不!你不能动我!我主子!我主子是定王世子!你敢动我世子爷不会放过你的等你嫁过来你就等si吧!”
他一口气喊了出去,待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nv孩坐回了高座,慢悠悠的饮了口茶“早说不就是了?”
她托着腮,笑容烂漫“你在我面前卖了表哥,你猜若是我去质问他,他是会杀你一个人呢?还是连你全家一起杀呢?”
“姑娘饶命!”
尖嘴猴腮的人忽然扑通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求姑娘留小的一命,从此小的就是姑娘手下的狗!姑娘让小的向东绝不向西!”
“我的狗?”
nv孩白皙的指尖点着桌案,歪了歪头,一派天真的意味“我若是让你去对付你的前主子,你也敢去吗?”
盯着这目光,那人咬了咬牙,最终身子趴了下去。
“小的遵命!”
“谢凤城要你们跟踪我,做什么?他想拐了我卖去哪里?”
“哪、哪的话、”
尖嘴猴腮的人,名叫陈英,擦了擦汗,小心道“就是定王世子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真对您下手啊。”
“那天在林子里,本来是应该按照吩咐让我们把您带走,然后世子再来个英雄救美把您送回去……但是那小子、不,封公子,是封公子,实在厉害,我们这才走了。”
听着两人断断续续讲完,沈沅湘这才明白过来。
她冷嗤一声“谢凤城还是那个样。”
有贼心没贼胆,要不是个野种。
胡虏杂种,哪怕是养在京华重地,也是一身的小家子气。
她倒尽一盏茶,这才起身。
“这些是赏你们的,给我做事可b给谢凤城做事好得多。”
她说罢,也不理会那两个咬着银子的人,提着裙角上了车,对着护卫点了点头。
“处理了罢。”
说罢她靠在车中,不理会后头传来的两声惨叫。
身边丫头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个木头人。
不过多时,护卫便回来了跳上车,隔着帘子报“姑娘,都料理g净了。”
“辛苦你了。”
沈沅湘笑道“回头,我叫哥哥给你脱了籍,孩子送去科举罢。”
她这样说,就是施恩的意思了。
她靠在车上,轻声道“你莫觉得我心狠手辣,那两人身上血腥气深重,那瘦的可不是吃得少,我看他神se,同我小时候见过那些吃了‘忘忧散’的一模一样。”
“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连侯府千金都敢动手,谢凤城胆大,他们胆子更大。也不知道在我之前,多少人受害。”
她嗤笑一声“蛇鼠一窝,他们也不是什么g净东西。”
留下他们当眼线?
她还没那么傻,谢凤城是男子,只这一条强她百倍。
她刚刚是站了先机,这两人多半是亡命之徒,若是拿不住他们的家人,只能反噬。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从不做这样的事。
“……你不必担心我对你们心狠手辣。”
靠在窗边的少nv冷淡道“我身边的人,我护得住。只要不背主,我自然让她荣华富贵,平安一世。”
她偏过头去“太子将你们交给我的时候,你们应当知道,我与他渊源甚深,跟在我身边,还愁没有前程么?”
她理了理鬓发,露出个笑来。
她这话一说,身边的人疑窦更多。
却不防,沈沅湘突然喊了停下。
荒郊野外,几人就这么下了车。
沈清波被人买了命,她在回去的路上已经在脑中过了许多遍……到底是谁!到底树了多少敌人。
沈清波若si,最大的得利者是谁?
可是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上一世得利的人太多了。
她心里急的要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转了身就叫人送信给太子,一面又怕出事,索x指着太子送来的护卫吩咐“我这有一件要紧事,托你去办,若是成了,你便是我的大恩人,日后我定谢你子孙三代!”
她说的郑重,把护卫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姑娘是什么事……属下去禀告殿下?”
', ' ')('“殿下那我已说了!现下时间紧迫,你听我的就是,若是追究下来我替你顶着!”
沈沅湘越想越急。
且不说沈清波一si,淮y侯府大创,就说沈清波是她的长兄,自幼待她如珠如宝,她就不能坐视他遇到危险。
“是,姑娘吩咐。”
护卫低了头。
“我要你现在赶赴我长兄,淮y侯世子沈清波所在之地,寸步不离的保护他!”
这要求匪夷所思。
淮y侯世子是在征战啊,突然cha进去一个人贴身保护,怎样都说不过去……
何况,养在深闺中的沈五姑娘提出这等要求,更是出人意料。
“你不必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她见人迟疑的点了头,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秦平。”
沈沅湘定定的看了他几眼,道“好,秦平!此番若是你能护得我长兄平安归来,今后便是我沈沅湘的恩人,你若活着,我立刻放了你奴籍,为你置地买田,捐官荫子,子孙三代荣华不绝。你若不幸,我为你立碑修坟,四时八节,年年拜祭,你的子孙,荣华富贵我十倍允之。”
“若是你还愿意回太子身边,那我就立刻送你回去!”
“若是你想出去过日子,那我这些条件,依旧作数!”
这诱惑太大了,大的秦平霍然抬头,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他不知道这位沈五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若是办成了,那么他这一生,再也不必受制于人。
“属下,领命!定会誓si保护世子!”
“记住了,寸步不离!”
沈沅湘修书一封让他带去,心里的恐慌稍稍平复了下来。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这是她现在能做的办法,她只希望封清光将消息压了下去,能撑到她回府,撑到秦平赶过去。
待她回府,自然有无数人马驱使。
沈沅湘这才点了点头,转身上车。
在她走后,这荒郊野外的树林里,钻出了一个男子。
带了些许异域音se的语调“……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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