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成放轻脚步走进来,进了衣帽间褪去正装, 又光着身子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水流哗哗, 二十分钟后,他从浴室走出来。
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令谢博成劳累到了极点, 洗澡时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在段语安身边躺下后, 他闭着眼向她靠近,段语安迷迷糊糊中也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抵着困倦钻入他的怀里。
谢博成。
嗯。
后天要带桃花去打疫苗, 你别忘了。
谢博成实在没劲儿回答, 呼吸渐缓, 没几秒就被困意打败。
段语安与宠物医院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她为此特地请了半天假, 可还没走出公司门, 就感到一股暖流顺着小腹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她重新折返,进了一楼厕所,内裤上果然一片血迹。
叹了口气后,段语安给秘书发消息请她帮忙下来送了她提前准备在办公室的卫生棉和一次性内裤,简单清理了下后,她才顺利回了家。
到家后已经一点半了,段语安小腹也开始绞痛起来。
躺在沙发上给谢博成打了通语音电话,无人应答,又给他发了两个问号,过了五分钟后,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强忍痛意去了厨房给自己冲了杯红糖姜茶,经过餐厅的玻璃展柜时,惨白的脸庞被深棕色的玻璃映出,格外吓人。
但段语安却没什么感觉,她常常低血糖,对自己像鬼一样的脸色司空见惯了。
喝过姜茶后疼痛却并没有得到缓解,段语安恹恹地在沙发上躺到两点半,依旧没等到谢博成的回信。
想到他可能有什么急事,她只好独自带着桃花去宠物医院。
车外一副阴沉沉的景色,后座的桃花亢奋地不停嚎叫,段语安听得头疼,双眉紧锁,强忍着难受到了医院。
把桃花交给医生后,她立刻虚脱地顺着墙滑坐在地板上。
一旁有护士看她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询问:段小姐您没事吧?
段语安一头冷汗,双眼发昏,强颜欢笑说:没事,生理期有点难受。
护士理解地点了下头,立刻扶她,那您别坐地上,太凉了。跟我先去休息室吧,我给您倒杯水。
段语安没再拒绝,反正桃花打了疫苗也要观察,她不如就先去休息室等着。
待会儿我家狗狗打完疫苗,麻烦您帮我抱过来。
没问题段小姐。护士说,接着又好奇发问,不过平时您先生不都会陪您一起过来吗,今天怎么就您一个?
段语安愣了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就只对她笑了笑。
休息室空无一人,异常寂静。
段语安头靠在墙上,双眸轻阖,睫毛微微颤动。
或许是来了例假的缘故,她心情莫名有些低落,脑子也乱糟糟的。
虚掩着的休息室门外不断有同行的伴侣经过,一路说说笑笑,美好而温馨。
与之对比,一个人失魂落魄坐在休息室的段语安就显得格外凄惨。
冷冰冰的房间里,段语安被裹挟在被生理期折磨的痛苦与崩溃中,情绪愈发敏感失控。
究竟是有了什么事情,让谢博成忙得连手机都没看呢。
他们早就说好了要一起来打疫苗,前天晚上她特地提醒了他,为什么依旧没能得到他的陪伴。
段语安从来没有这么需要过一个人。
她曾经事事都可以自己来,身体再不舒服也不会有一丝半点的娇气。
可就在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很虚弱,很需要帮助与陪伴,很需要一个不失约的谢博成。
桃花被送过来后,段语安与医院主任商量了下,决定再在休息室休息会儿,等到身体好一些再回家。
她实在担心自己现在驱车回去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主任也很通情达理,答应了她的请求,还让护士拿来了一张小毛毯。
夜幕渐渐垂下,透过休息室的窗户,段语安能看到深蓝色天空。
她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按亮的手机屏幕,依旧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段语安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心如死灰来形容。
她在心里轻嘲自己漫无目的的期盼,绵长地叹了声气,将毛毯叠好放在了休息室的椅子上。
段语安抱着桃花给医院的值班医生道谢道别,而后开车原路返回。
将车停在停车场后,段语安乘坐电梯上楼,过程中桃花一直不安的叫唤着。
汪汪声回荡在狭小的电梯内,空调还吹着冷风,气氛格外诡异,
尽管知道小区很安全,不会有闲人乘坐到达十一楼的电梯,段语安依旧格外紧张。
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缓缓变化着,接着叮咚一声,十一楼到达。
门开的过程中,段语安紧紧盯着门外,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抱着桃花的手也攥着。
她踏出电梯,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你怎么出来了啊。
段语安被吓得险些跳起来,小腹猛地传来一阵下坠般疼动,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小漂亮?
侧眼看去,满脸通红的谢博成正醉气熏熏地看着她,浑身是浓浓的酒味,闻得段语安想要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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