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澜捧着手里的银色盾牌,愣愣的一下一下擦拭着。
这样的东西......竟然真的......真的给自己了吗?
襄离从多多身上扒下来了它珍藏的宝贝们,然后用了几筐食物,就轻而易举的把它哄骗走了。
刚刚还掀起惊涛骇浪的海面在海怪归去后,又重新变成了风平浪静的模样。天空中连绵的阴翳尚且还未消散,不过压在心头的沉闷却是减去不少。
七只海征船翻了六只,若不是微巳当机立断的斩断铁锁,襄离他们所在的这一只也难免会被殃及池鱼——没办法,多多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把脑子挤得只剩下那么一丁点的位置,根本没有办法考虑是不是会把自己人一起顺便干掉。
昔日任人践踏欺辱的阶下囚和奴隶,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一同跌入水中鲛人自然不会被淹死,在海里苦苦挣扎着的,不过是曾经那些手执鞭斧,不把他们看作是人的幽国人。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有钱,我给你们很多钱,捞我,捞我!”
“你们这群贱奴,本官命令你们把本官救起来!不然等老子获救,你们这些贱奴统统都要死!”
可是不论是威胁还是恳求,鲛人们始终都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在那些人朝他们伸出手的时候,他们还刻意的躲避着。
不救。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们也曾经声泪俱下的恳求过,跪在他们的脚边苦苦哀求,可是又有人可怜过他们么?曾经因为他们的一滴泪水,有一道鞭子少落到他们的身上吗?
没有,换来的只不过是变本加厉的暴打。泪水让他们更加兴奋,示弱让他们觉得自己更加可欺,摇尾乞怜只会显得他们更加的卑贱。
他们也曾经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脱口允下重金回报,可是换来的永远是欺骗。
威胁?弱者是不配威胁的,那样的威胁毫无震慑力,白白的像个笑话。
襄离冷冷看了一会儿,这才对着谬澜说道,“把族人们聚集在一起,让他们不要慌忙逃命,难免后面还有追兵。我之后会把大家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大家不必惊慌。”
谬澜先是惊异于这看上去跳脱不靠谱的少女竟然有发号施令的将领风仪,随后又为鲛人们可以获救而衷心的感到高兴。
“是!”
他原本因为疤痕而显得有些阴郁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因为失意而刻意佝偻的身型展开,展现出原本颀长挺拔的身型。
如果不是那丑陋而明显的疤痕,这该是一个如何令少女们心动的青年。
他在海国破灭之前,或许就身份不一般,所以见识也颇为不凡。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将因为惊慌而混乱成一团的鲛人整合起来,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候。
憧憬、期待、信任、敬仰......种种目光落在襄离的身上,让她感觉到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族人们说道,“大家不必惊慌,我今天来就是要为了解救大家,以后我们就不用再作为幽国人的奴仆。”
鲛人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喜悦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