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目光钩子似的挂在领口,试图从衣襟里露出的几点肌肤里找出一些可疑的痕迹……不不不,你在想什么呢襄离,微巳不是那种人!
正自天马行空的乱想间,那平阔的湖水已然换了个场景,变成了湍急的河流。
只是这河流十分特别,里面流淌的是星辰。大大小小的光点缓缓流动,那是星子与星尘交织在一起,缓缓的走完属于自己的旅程。小船就这样行在星河之上,被那流动的星子簇拥着,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是星辰的归宿,也是明月的故乡,一道拱门矗立在星河遥远的尽头。门内有柔和的光晕透出来,看上去便如同母亲一般温柔可亲,只站在那里用手蹭了蹭围裙招了招手,喊道,“快回来吃饭了。”
谁不憧憬一个这样的怀抱呢?于是那小船便奔着她的怀抱而去。
可是奔到一半,被劫船了。那人嚣张的很,徒步涉水,拖走小船,连人带物一起打包,端的是好胃口。
襄离唯一能动的眼神怒视着对方,却是猛地惊的瞳孔巨震。
天神……临渊?她并不曾见过天神临渊,可是从只言片语中也可以揣测他是怎样的人物。
如今这么一见,她便可以笃定,这是天神临渊。
天神……听上去何等泛义广阔的神明,自古山神管山,水神管水,司花草的管花草,弄姻缘的搞姻缘……这个天……又是怎么个管法?日升月落自有其秩序,用不到人来维护……难不成天神就是天天在天上放云的?
别说,那一朵朵白云还真的有些像是温驯的绵羊,牧云似乎也是浪漫极了。
可是显然天神既然地位尊崇,为诸神之首,那便肯定不是这么没有牌面的日常工作。日月星辰去了日月,不是还剩下星辰?可是这星辰可不是用来衬托月亮的存在,临渊掌管的是属于人的命星。
每一个人的存在都好似是一颗星星,有的大有的小,彼此之间互相影响着,却又在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从生到死,或有停顿,或有涡流,但是起点与终点却是不变的。
临渊的工作便是把这些星星弄到正常的轨道上来,让它们按照原有的路线流动,不要跳脱出这条长河,也不要导致旁的星星的紊乱。拨乱反正,不外如是。
换句话说,他掌管的,是命运。天命不可违,世人往往如此说。当然了,常说的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常常也是在骂他。
这样的一个人,须得冷漠才能公正,须得无情才能守住本心。所以他得是不苟言笑的、不近人情的、心硬如铁的。匍一见面就该跪在他脚下不敢直视,这才是他给人的感觉。
可是眼前这人显然不是!
他抓着劫来的船的船舷,眼神迷茫又挣扎,好似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一样。
衣摆湿了大片,发丝也是凌乱的,月华打在身上投映一身冷光,他显得狼狈而仓皇。
他方才……方才不顾一切的跑到河里……捞了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