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总。”一个穿着简单的青年男人走了过来,大方地朝虞川伸出手。
是之前撕了他支票,说自己是酒吧驻场的那个男孩子,应该是叫做苏淮。换了套衣服,虞川差点没把他认出来。
那天在公司解雇了那些音乐大师后,虞川其实已经对修复乐谱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了。上一世的事对于他来说是一场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的执念,他怀念南南的一切,很想再听一次南南曾经吹给他听过的曲子,虽然是错的,吹地又难听,可记忆中的那些场景是美好的。
当他发现自己无论雇来多少人,音乐家们的水平有多高,曾经那首错谱也都已经回不来了。时间太久,久到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南南吹的到底是个什么调子,除了不好听外,他几乎找不到别的特征。
是他执念太深,不是别人的水平不高,他这样想,想着想着就觉得要不算了,别为难人家。就算那首曲子再一次响起,以前的感觉也回不来了,人死如灯灭,旧物不再故人也不在,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之所以会雇下苏淮,不过是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一个做音乐的,不断强调自己是个半吊子,也是奇怪。全当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缺那点钱,既然苏淮那么诚恳,他给个机会也不是不行。
苏淮含蓄地笑起来,“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家前段时间做生意赚了点钱,我爸就想找个机会多认识点商场上的朋友,正巧碰到这个拍卖会,就拿了我家一件古物过来。”
他叹了口气,“本来不该我来的,我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可他今天有事实在走不开,就只好我来了。”
虞川笑了笑,客气道:“令尊愿意把家中古物拿出来做慈善,这一点,我们这些后辈是比不上的。”
“哪里哪里,虞总说笑了,”苏淮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家传的古物,但品相实在太差,而且保存起来也麻烦,就在这儿脱手了也好。”
虞川不置可否。
这苏淮实在是不会说话,要说他是谦虚,但这话听起来是不好听的,就连苏南倾听了也觉得这人没丁点情商。都说了是做慈善,就算拿出来的拍品不好也不能这么贬低,脱手什么的,就丝毫诚意也无了。
这话说完了尴尬,苏淮也感觉得到,可他似乎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交谈,机械式的说了几句关于他的工作进程,说完了又把目光投向苏南倾,正想问这是谁,拍卖会的主持人就已经上了台。
虞川道了句失陪,轻轻揽了苏南倾的肩,一同前去入座。
苏南倾看起来比虞川小,说是小辈也说的过去,轻轻揽肩这样的动作算不得亲密,可苏淮看着两人的背影,忽而就觉得那个瘦小的身影很是碍眼,拳头下意识地捏紧了。
入了座,苏南倾的位置挨着过道,身边只有虞川一人,上面的主持人噼里啪啦念了一大串,可他听得直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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