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图下意识的将脚缩了回去,眼皮上却亮起了一点光。
他思绪随着这一点光瞬间回笼,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而这一睁,却猝不及防的和窗外站着的人影对上了视线。
那人高且瘦长的一条,手电筒的光照的宿舍间一片宣白,宜图的大脑有几秒的迟钝。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另外一名宿管阿姨。
她就停在宜图宿舍的窗前,静静的看着睁着眼睛没有睡觉的学生。
一张长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没有任何表情,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宜图。
对视三秒之后,宜图翻了一个身错开了目光,随后立即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这东西恰巧抓到他醒来的这一刻,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宜图心里有几分忐忑,学生不睡觉也算违规的一种么?
他正胡乱想着,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宜图心里一紧,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放松。
宿管是有他们每间宿舍的钥匙的,即使他们的门锁上也没有任何用。
才想到这一点的他,第一次觉得孟家村的木板门更靠谱些。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在他床位的正下方停住。
她不会要爬上来吧?
越是这个时候,宜图的思维越发的清晰,紧张的感觉被冷静所压下,他在思考叫醒江寒屿的可能性。
然而他等了半天,爬梯子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更何况像高校这样的上床下桌,无论多么轻的人爬上来,都会有晃动的幅度。
她没上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宜图忍不住想要睁眼看看人到底走没走。
但他还没有睁眼,一道阴冷如蛇般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宜图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宿管没上床为什么会有呼吸声。
那种阴冷逼人的气息,一直都在。
她在盯着宜图看,只要宜图露出一点点破绽,等待他的都只有死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宜图都快熬不住的时候,突然男人那边“砰”的一声。
江寒屿也不小心翻身踹到了护栏,声音大到床位一震。
有了他这么一脚,那东西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宜图的脸上,阴森的气息没了,宜图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睁开了眼睛。
而眼前的这一幕看的他心脏当即一颤。
高瘦的宿管还是站在床下,但她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变的非常长。
那样的长度足够她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学生的床头,死死的盯着他们看。
而现在,那东西就是这样,一根长长的脖子绕在空中,支撑着那并不算大的脑袋落在了江寒屿的床头。
宜图看的心惊胆战,突然那东西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猛的回头。
然而寂静的宿舍里,再也没有除了她之外第二个睁着眼睛的人了。
她盯着江寒屿看了许久,男人安静的睡容比平日里看上去柔和许多,呼吸声也格外的轻。
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没有发现破绽的她,有些不甘心的缩回了脑袋。
随后关门关窗的声音响起,宿管走了。
过了一会儿,宜图才睁开眼睛。
没有任何光线的宿舍里静悄悄的,他坐起身来朝右侧看了看。
宜图本以为江寒屿醒了,其实那人根本没醒。
墨蓝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宜图小声的喊了喊他的名字,无人回应。
是真的睡着了。
原来夜晚规避危险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过去。
颇为戏剧,宜图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这才重新躺了下去。
想到第二天还有一场根本不能参加的考试,宜图就有些头疼。
思绪纷飞中疲惫与困意袭来,陷入梦乡的宿舍格外的静默。
这一觉宜图睡的并不算踏实,宿舍外时不时传来一些声音。
声音并不大,甚至模糊听不清,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了,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随后又有光线从外照了过来,却一晃而过。
宜图一直处于半醒未醒的状态,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人一直在他床下徘徊。
那种拖拉着拖鞋的声音不断响起,尽管很微小,但宜图觉得非常吵。
就在他快要被吵醒的时候,那声音又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就是有人下床的响动,宜图迷迷糊糊觉得那人是江寒屿,虽然男人的动作很轻。
随后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宜图这下彻底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朝右侧看去,本该睡在床上的江寒屿人已经不见了,被子也被掀开丢在了一旁。
宜图有片刻的愣神,随后坐起身喊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江寒屿没听见。
无奈之下宜图只能先下床找人,正好他也有些想上厕所。
但当他爬下床之后,才发现他的拖鞋不见了。
宜图赤脚站在地上,整个人有点懵。
他的鞋呢?
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被踢进床底,而拖鞋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还好地上不凉,宜图赤着脚穿着睡衣试着朝卫生间走去。
宿舍里的卫生间和淋浴间是分开的,卫生间在门的右侧,而淋浴间在门的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