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走了。
过道里只剩下宁凛和那女人。
月亮从乌云后出来,银白照亮大地。空气里漂浮着微尘,细细小小,团在一起,冷风吹不散。
宁凛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很冷,但女人不怕,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她耸耸肩,无所谓道:“不好意思,被我看到了。”
宁凛不说话。
她继续往他心上砍刀,“凛哥,你被甩了。”
说完,她嫌不够,非得再接上一句。
“她不要你了。”
“夏瑶。”宁凛出声。
他的目光落在夏瑶的身上,又好像不在她的身上,淡淡地说:“你可以走了。”
夏瑶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挑挑眉,轻佻道:“生气了?”
宁凛不看她,他走到窗户边,雪已经停了好一会儿,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瘦弱的女人从楼道里走出来,又很快走到对面的新区,几步走进黑黝黝的楼道,身影消失不见。
他盯着那儿看了几秒,转过身,掠过夏瑶走进房间。
夏瑶紧跟进去。
这房子很旧,但不算破,只是家具和电器都有一种世纪初的复古感。宁凛刚回来那会儿,姚起东出钱想帮他翻新一下,他不肯,最终只新修了厨房。
这会儿,煎药罐在餐桌上散发出明显的苦味,夏瑶拿抹布裹紧把手,将褐色的药汁倒进刚找出的新碗里。
垃圾桶里丢着几片碎瓷,刚才门响的时候他们都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夏瑶当场就把碗给摔了。
“我还以为是贺望歧,吓死我了。”
夏瑶把碗递给宁凛,“等摔了才反应过来,那疯子已经死了,真是够了,死了还不让人安生。”
贺望歧死于那场自杀式的爆炸,当场给直接炸成了好几块,血肉横飞,后来去找,就找到半拉子脑袋和一条手臂。
“你真幸运,这样都没要你命。”夏瑶在宁凛身边坐下,托着下巴看他,眼角眉梢很温柔,“要不怎么说祸害留千年呢。”
宁凛随手把药接过,捧在手里,药汁随着他手臂的晃动跟着打旋儿。
他越看越烦,皱起眉,“啪”地把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药汁洒出来一圈。
夏瑶在他身边静默,许久,笑了声。
“我早说了,卧底不是这么好当的。”
她站起身,海藻般的长发落下来,两条细白的腿分开,跨上沙发,坐到宁凛的腿上。
两条手臂缠上他的脖颈,红唇在灯光下闪出波浪般润泽的光,她往他身上靠近,抬手按在他的心口处,感受肌肉下有力的跳动。
“心不死,是没办法成为优秀的卧底的。”夏瑶说,“可是凛哥,你的心还活着。怎么,见到了她,就不肯死心了吗?”
宁凛往后仰头,抬起左手按住她的肩,他说:“夏瑶,下去。”
夏瑶吃吃地笑,伸出一只手,手指按在他的眼下。她的右手只有叁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手指被齐整地切断,光秃秃的露出一截皮肉。
“凛哥,你应该去北方,而不是回这里。”
当初在寮州戒毒康复中心,江喻和姚起东都劝过宁凛,以他这样的情况,保险起见,应该去离南方越远的地方越好。这道理他们懂,他们知道宁凛也懂,但他还是选择回到这里,义无反顾地回到他的故乡。
姚起东不满,联合夏瑶一起叁番五次地劝,劝到最后江喻把他们拉到一边,示意他们算了。
“别劝了,劝不动。”江喻抽着烟,“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那儿有他想见的人。”
姚起东,“可这也太……不是,老江你难道真信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喻瞪他,“我当然不信,但你能劝得动他么。”
夏瑶蹙眉:“他这样,我担心他会出事。他都不怕的吗?”
江喻在寒风中眯起眼睛,沉沉叹气。
“身在地狱的人,又怎么还会害怕地狱。”
……
“夏瑶。”
宁凛攥着她的手腕,眼神凌厉,“下去。”
夏瑶捧着他的脸,端详他此刻有些恼怒的神情。
他真好,生气的样子也是好的,不管是瞪她还是凶她,总比面无表情要好。
她喃喃说:“我以前给老金当助手,他和贺望歧根本没拿我当人看,凛哥,是你帮了我……”
红唇凑上去,细腰轻摆,圆臀挺翘。她原本也是纯良的女孩,是高等学府化学系的高材生,会红着脸去接男生送的花,后来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看透了人性,从此浪荡。
“他们拿我当玩具,凛哥,没有你,我就死了。”夏瑶抱着他,在他身上蹭,小手握着他的手掌,往自己衣服边缘塞。
她穿着件刚过臀的针织裙,这么冷的天也没穿丝袜,肩头光溜溜的,露出一条黑色的蕾丝肩带,大腿也光溜溜的,一摆一动,衣服跑上去,白嫩的臀上勾着条丁字裤,勒得两瓣臀肉越显饱满。
那上头有一块红色的疤,指甲盖大小,像雪地里一朵红梅,诱人采撷。
“凛哥,我是你的。”
夏瑶迷离着,吐出的气息很热。
她迫不及待地吻他,想把这具身体送给他,求他拆吃入腹,给她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