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你当年暗地里联合南蛮杀了褚瞿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而乾文帝这些年之所以会在南蛮养那些多兵力,也正是为了防他。
一旦察觉他有异心,便会像当年杀了褚瞿一样,杀了他。
闻言,乾文帝神色震惊,像是受到了惊吓:“你怎么会知道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十三岁就随军去南蛮征战?”说到这儿,褚昴又冷笑一声:“你以为是真的为了讨你欢心?”
因褚瞿常年不在京城,所以褚昴自幼便被乾文帝养着。在外人看来这是天大的荣耀,但只有褚昴知道,他是如何长大的。
“哦,还有祁橦。”
听见祁橦,乾文帝震惊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恐惧。
褚昴看着乾文帝,神色冷淡到恍若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皇上,奸.淫自己还在坐月子的亲姐姐爽吗?”
闻言,乾文帝神色惊恐,他是如何知晓的?
京城里的传闻,褚昴是褚瞿将军在南蛮征战时,与当地一女子所生的孩子。
但实则不然,褚昴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十三岁之前,更不曾离开京城。
而之所以会给褚昴编这么个出身,就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面子。
因为褚昴的生母是祁橦。
而祁橦却在未婚时便已与褚瞿私通,且怀有身孕,最后在皇宫里生下了褚昴。
世人都知,先帝仅有一位公主,唤祁橦,小字夕儿。
但红颜薄命,年仅十七便因病故去。
未曾嫁人,膝下无儿无女。
虽曾与褚瞿将军订婚,但在临近大婚之时,褚瞿将军却突然离京征战,因此,两人大婚一事便就此搁置。
不幸的是,在褚瞿将军还未凯旋归京之前,祁橦公主便已因病逝世。
说起祁橦,乾文帝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夜夕儿在服毒自杀后,拉着他的手,求他留下褚昴的场景。
可他不是故意的,他那晚喝醉了,他以为……
乾文帝突然颤栗了起来,连看着褚昴的目光都充满了恐惧,他果然是个疯子,当初他就该杀了他,不该因为夕儿而心软留下。
这是个祸害!
乾文帝从恐惧中回神,看着褚昴嘶吼:“朕当初就该杀了你!”
“呵呵。”褚昴冷笑出声,话音落下,他的神色突然变得阴狠了起来:“可现在是我杀了你。”
一语落下,乾文帝还来不及反应,便见褚昴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见他越走越近,乾文帝的神色突然慌乱了起来,满脸恐惧,但他却无力后退,只能惊慌道:“你要做什么?”
褚昴没有再回应他。
“来人。”乾文帝向着殿外大喊:“快来人啊!”
没有人回应,乾文帝看着已经走近的褚昴,继续恐慌大喊:“来人,快来人救朕!”
可无论他如何嘶喊,殿内都没有任何人进来,乾文帝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败了。
毒丸入口,刚过喉咙,乾文帝便口吐鲜血,意识涣散。
褚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乾文帝抬眸,哪怕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想要杀了褚昴。
但最后的结果是,直到咽气的那一刻,他都没能再触碰到褚昴的衣角。
在乾文帝快要咽气之时,他松了手,无力地瘫在了龙床上,但在最后,在他还仅存一丝意识时,他的目光里,恍然看见了站在殿内的祁珩。
他这个一向温润儒雅的儿子,此时看着他的神色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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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昴走出宫殿,祁珩等在宫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祁珩转身,笑迎:“昴兄。”
褚昴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淡淡道:“今后什么打算?”
“我想带母妃出宫,然后继续去江南监工修筑运河。”
他知道,母妃其实也不想留在皇宫。
至于那条运河,人做事要有始有终,所以他会继续去江南监工,直至运河修筑成功。
两人沉默。
良久,祁珩才缓缓侧眸,看向褚昴道:“昴兄,今后就此两别,保重。”
“保重。”
长夜漫漫。
丑时三刻,皇宫内敲响丧钟。
乾元四十五年,乾文帝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