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周可为同宿问清有婚约?但这番话羞辱的却不是宿问清。
“挺好,问清仙君前脚在清灵山修养,后脚这二人就凑到了一起,能理解能理解,年轻气盛嘛,要我说,周可为本也配不上问清仙君,。”
“谁说不是呢?”一人接道:“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上一届门派试炼见白冷砚是这般模样,如今都没变吗?”
白冷砚顿时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并非人人都吃他这套,若是今天哭出来,白燕山乃至整个天岚派的脸都要被他丢尽。”柳妄渊低声道。
宿问清微微蹙眉,师父繁忙,年少时期都是他亲自教育白冷砚,宿问清自持从未出过错,那么白冷砚长成这样,可见是心性问题。
“谁?!”周可为怒不可遏,手中法宝泛出刺目的光晕,一看就是找出多舌之人立马动手的架势。
“放肆!”微怒苍老的嗓音自高空袭来,期间威压让周可为的法宝顷刻间失去灵力,而他本人也是招架不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周可为咬牙没有反抗,因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瀛洲岛主,他的亲爹。
威压越来越强大,在场修为低的忍不住祭出各种法宝抵御,跟周可为不同,瀛洲岛主是个极懂分寸的人,刚才的施压除了自己的儿子,还针对那几个在人群中发声的,一阵白光闪现,似有仙鹤萦绕飞舞,光晕散去,一位瞧着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立在周可为面前。
周再生一袭白袍,头上还带着个跟衣领连在一起的斗篷,顶部尖尖的,衬得他那张本就刻板的脸像是刀子一下下砍出来的,连眼部轮廓都横平竖直,让人看完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太糟心了,堪比百个严肃老套的教书先生。
“就不能长得稍微圆润点儿吗?”柳妄渊一副嫌弃至极的口吻。
宿问清仰头,“帝尊认识?”
“谈不上,千年前大战,瀛洲也参与其中,只不过那时只是个小小支派,周再生比起现在要年轻个二十岁,我对他有印象,纯碎是因为这人长得太独特了。”
宿问清觉得不能这么问,于是换了个问法:“帝尊觉得周再生此人如何?”
柳妄渊神色稍稍认真:“修道之途尚且端正,但心性歪斜,工于心计,下手狠辣。我这么说吧,今日周可为让瀛洲岛名声败落,哪怕是独子周再生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是有朝一日周可为祸及门派,周再生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手刃亲子。”
像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周再生忽然发力,一巴掌打得周可为连滚带爬飞出去三丈远。
白冷砚一惊,正欲说什么就被周再生抬手制止,男人眼神森冷,似乎看不到身侧这位是个人间绝色,嗓音低沉疏离:“我教育自己儿子,还希望旁人不要插嘴。”
“岛主教育自己儿子没错,但也别来我们天岚派的地界。”嗓音如洪钟,执法长老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砸在了场中央,一身黑袍像是专门跟周再生对着干,脸上带笑眼神却很冷,大混帐教出来一个小混帐!周再生如此作为不过是给他们天岚派看的,他还是要宿问清跟他儿子成亲,凭什么?!执法长老在心里啐了一口,越看周可为父子越觉得碍眼,再不客气,手臂微一张开,示意他们麻溜儿消失:“这边,请吧。”
“这位倒是很合我的眼缘,是天岚派的什么?”柳妄渊询问。
宿问清忙道:“执法长老。”
柳妄渊点点头,示意记住了。
重要人物散场,大家一时间意兴阑珊,言辞间说的都是周可为、白冷砚跟问清仙君的三角恋,忘渊帝听着听着轻哼了一声。
宿问清:“……”
一只手拽住袖角,轻轻用力,柳妄渊垂眸看了一眼,脸上的不悦顿时散去大半,嘴上却潇洒不在意:“我没生气。”
宿问清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就是有时候这个醋劲上涌吧,非修为所能压制。
正午擂鼓作响,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高居上位,问清仙君那位置仍是空着的,像是一种无声的缅怀?反正柳妄渊恶心得够呛。
门派弟子比武层次不齐,优先淘汰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成立没个几年,恐怕掌门人上场都要被大门派的青年才俊吊着打。
一阵喝彩声中,忘渊帝打了个哈欠。
这种级别的动武在他看来跟猴子杂耍没甚区别。
淘汰得很快,不过两个时辰,立于场上的只剩下各大门派的翘楚。没办法,秘境将在后日开启,大家也都省去技巧,争取一击命中。
如同天意弄人,下一场周可为跟白冷砚对上了。
柳妄渊顿时醒了醒瞌睡,瞪大眼睛来了精神。
宿问清:“……”帝尊是真的很喜欢看热闹。
周可为不忍对白冷砚动手,几次三番地放水,但他刚惹得父亲大怒,心有戚戚,高台上射来一道凛冽的视线,周可为心神一颤,不由自主地下了狠手,灵力对碰下白冷砚闷哼一声,侧身飞了出去,胜负已定。
气氛有些诡异,周可为颤抖着去扶白冷砚,却被青年轻轻挡开,顿时一怔:“冷砚?”
“我无事。”白冷砚嗓音仍旧温和,握着剑的手却青筋暴起,他低垂着头,掩去最真实的情绪。
白冷砚这厢下场就定了名次,五十三,在秘境入场的前一百五之内,但对于天岚派而言,实在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