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家家主一手强压下了这一场人心惶惶的闹剧。
他一边耐心的安慰躲在怀里的小娇妻,一边从容淡定的让人把凶手压过来。
现场从闹到静,隐隐约约的目光从各个角落涌出来,隐晦的落在斐然身上。
“别怕,我给你出出气。”齐殊拍拍小少爷的后背,将人搂得更紧些,隔绝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斐然在听到那一句未婚妻的时候,人都愣住了。
敢叫他未婚妻的只有大财阀齐家的掌权人——齐殊。
他抬头看了齐殊一眼,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俊美,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文有礼的像是一名探讨学术的教授,倒不像是个商人。
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好像不是特别美好,不像爱情片,反而有点刑侦片的味道。
斐然有些尴尬,他在想刚才的表现会不会有失得体,因此他极力补救,像只幼猫咬着尾巴向主人撒娇,“刚才我太害怕了,平时我不会这样的。”
“没事的,我们去那边坐着,缓缓精神。”齐殊非常体贴,一路上都牵着斐然的手不放。
他们走到休息区,边上几个人特别有眼力见,全都默默走开,给这对未婚夫夫留下一片可以放肆洒狗粮的地方。
齐家势大,军政商三道都涉水颇深,谁惹得起这样一个大家族。
更别说这一代的齐家家主,那可是踏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上的位。
关于齐家风言风语很多,斐然自然也是听过几句,左右不过是什么齐殊逼迫父母,强夺权势。
只是这些,斐然并不在乎,到他这一辈,斐家渐渐败落,虽还有清白的世家名声,可名声又不能当饭吃。
那么多家族势力盯着他们斐家,为了自保,斐家也是无奈,只能靠斐然护着一个家族。
“还害怕吗?”齐殊看人呆坐着一言不发,朝边上招招手,就有一名侍者端着一盘点心过来。
黑色餐盘上都是一些造型可爱的奶油小甜品,斐然一看,发现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心情会放松一点。”齐殊亲自拿起其中一块草莓慕斯,斐然没忍住诱惑,接过并小声道谢。
斐然很爱吃这些小蛋糕,但之前父母管得严,就算再嘴馋,也不能多吃。后来父母没法管他了,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吃这些东西。
斐然小小的吃了一口,香甜的奶油在舌头上翻滚,很美味,可斐然的心情却愈发沉闷起来。
一直默默观察他的齐殊见此,皱了皱眉头,嘴唇微张,突然响起的动静打断他要说的话。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是周家大少,你们眼睛瞎了不成!”
男人愤怒的叫喊在宴会大厅回响,专门弹奏音乐的乐队不知所措的停下,领头的负责人后背冷汗直冒。
不是因为周海破坏了宴会,而是齐家主打算亲手处理这件事。
齐殊一个眼神过去,壮汉保镖立马将周海压下,手段很粗暴,将人的一双手向后折,一脚踹向周海的背,逼人当场跪下来。
膝盖骨和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狠狠地相撞,发出的声音很沉闷,听得人牙酸。
斐然也是如此,他看到周海被强制的抬头,看过来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爱以外的情感。
是恨。
他恨斐然让他遭受如此屈辱,因此他出声质问:“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侮辱!”
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斐然,斐然垂下眼,不安的躲在齐殊身后。
齐殊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我在这里,别怕。”
周海看他们亲密的模样,更是愤怒,要不是他被保镖强行压制,一定会冲上去分开两人。
他死死盯着齐殊和斐然相握的手,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明明神态癫狂,嘴里还故作温柔,“阿斐,阿斐……你过来,你别和他在一起,阿斐,我不能没有你……”
“阿斐,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齐殊冷笑了一声,“周家少爷怎么还惦记别人的妻子,这是什么癖好?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周总你是不是也有这爱好?”
人群中走出一个胖子,他满头大汗,不停的弯腰告罪,“犬子无状,我立马带下去,齐家主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啊。”齐殊执起斐然的手,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吻。
细长手指不安的颤抖,甚至有往回抽的趋势。
斐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那一吻轻轻柔柔,可斐然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怜惜,他觉得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露着獠牙,在对猎物宣示主权。
“你想怎么处理这个男人?”齐殊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摩擦他细嫩的手心。
“我……”
“你是想让他坐几十年的牢,还是断手断脚扔到精神病院,不然干脆做成水泥柱扔到海里面去?”
', ' ')('齐殊见人吓白了脸,立马止住话头,略带歉意的摸上斐然的脸。
“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们是守法的好公民,当然不会做这种黑社会的行为。”齐殊说完,又让保镖把人压下去。
周总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这会儿看自家儿子要被带走,他心里慌得不行,立刻扭着肥胖的身子上前,“齐家主,这……”
“我只是让周少冷静一下,另外周总你可以准备一下律师团队,我将起诉这个杀人未遂的犯人。”齐殊依旧笑容不改,周总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低下头颅。
“多谢……齐家主。”
尘埃落定,周海被人粗暴的带下去,行动之间他不停挣扎,最后被保镖一拳砸到脸上,一颗混着血的牙被打出来。
斐然偏过头去不愿意再看这暴力场景,因此也没看到周海的口袋里丢出了一个小东西。
那小东西在大理石上滚动,最后停在齐殊脚边,齐殊冷眼看着,那是一枚戒指。
一枚求婚戒指。
齐殊站起来,弯腰向斐然伸出手,发出邀请:“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舞吗?小未婚妻。”
斐然没心情跳,他委婉的拒绝,“我想回去休息,抱歉。”
齐殊点点头,扶着他起来,“我送你上楼休息。”
这要是再拒绝可就不像话了,斐然温顺的跟着他上去,二人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齐殊突然贴上来。
清冷的雪松味道侵袭而来,斐然被他弄得脸一红,想退开,齐殊也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男人握住他的手按着把手打开,搂着人的腰进屋,大门关上,底下的宴会才再次恢复正常。
除了早退的周家,一切都没有变化。
宴会里不乏有人投以羡慕的眼神向二楼看去。
“有权有势就是好,就连天上的明月也能摘下来。”有人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你要是有那通天的本事,你会忍得住?”另一人出口讥讽,“怕是早就将人抢回家去,连婚礼也不想办。”
“你!”
宴会的吵闹影响不到二楼,尤其是被隔绝在房间里的斐然。
从关上门到现在,齐殊都没有撒开手,他抱着斐然,好在一双手很规矩,只是停在腰腹的地方。
斐然觉得变扭极了,“齐先生,我累了,想休息。”
齐殊低头看他,眼睛盯着那一小截裸露出的白/皙脖颈,倒也体贴的松了一只手。
斐然还没来得及放心,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人细细的抚摸。
这感觉实在说不上舒服,斐然颤着音,“齐先生,你别这样。”
“我,我还没准备好……”
矜贵的小少爷咬着唇,十分委屈的说着。
斐然身份再尊贵,也甩不掉他是斐家精心准备的礼物的事实,齐殊作为高价买下的主人,若是想在结婚前把他睡了,也不会有人阻止的。
但是斐然不想,起码别那么快,他才刚和齐殊见面,今天的宴会说是订婚宴,可是就连订婚戒指都是管家送来的。
小少爷是自己戴上去的,旁人见到说不定还要嘲讽几句是个不受宠,没有地位的空壳未婚妻。
当然,晚上在宴会上演了一场惩罚周海的戏,可没人敢轻视这位小少爷。
齐殊笑了笑,收回手,非常有礼貌的退后半步,“抱歉,你太可爱了,我情不自禁的失礼了。”
斐然回头怯怯的瞧他,又怕齐殊对他动手动脚,又不敢直接将人赶走,只能委婉的捂着胸口,低声说:“我是真的很累,现在没有精力招待齐先生。”
齐殊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要是还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
斐然应了一声,眼巴巴的瞅着男人离开,结果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男人又问了他一句。
“你喜欢那枚戒指吗?”
斐然一愣,随即举起手,展示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戒指很漂亮,谢谢齐先生。”
男人显然心情好很多,他关上门,那股压迫感终于散去。
斐然扑在床上,柔软蓬松的雪白被子下陷,他万分苦恼的看着天花板。
和齐殊的婚姻让他喘不上气,而三个月就要再来一场恐怖游戏。
他会死在下一场游戏吗?
那个人还会出现,继续保护自己吗?
这些问题没人能够回答斐然,他只能借着偷来的闲暇时间休息一会儿。
但是再怎么样他也无法逃避现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