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阔面色阴沉地快速查看里面的单据与文件。
老马接着说:“我先前不是小孩儿的事有点难查,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吗?做手脚的就是何骁,出手整人的是小三,他在背后收尾抹平痕迹,要不是我人脉广,还真可能被混过去。”
“这么说来,跟小船打架的就是何骁的私生女?”
“是,也不怪那小孩儿,是那女孩嘴贱先骂小孩儿的妈死占着正房的位置,小孩儿忍不过去才打的人。网上放出来的视频给截掉了一部分,原始视频在文件袋里,拍得很清晰,仔细听还能听到视屏中的人在说什么。视频一共二十一分三十三秒,从小孩儿见到那对姐弟开始到双方被拉开,都在里面。”
“谢了,兄弟。”江容阔心情有点沉重。
“嗳,跟我客气什么?”老马又喝了一大杯茶,唏嘘道:“这何骁就是个畜生,出轨不说,还纵容小三这么毁自己的亲生儿子,要不是小孩儿的心理素质好,又幸运地失忆了,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受过伤害的孩子咱都见过许多,这种事说不好那是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创伤。”
老马以前也是当兵的,又做过几年刑警,正义感与江圭不相上下,故义愤异常,“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江容阔眸子黑沉,“你先帮我个忙,把这些东西透给谷曲悠,匿名就行。”
老马一口答应下来:“行,我这就去办。”
老马离开后,江容阔还在店里坐了许久。
他回到家时已近十二点,江宅所有通道都留有暖黄的夜灯,显得十分温馨。
大家都已经睡下,江容阔也没有吵醒其他人,他抬起腿往二楼走,走到一半,他想起来,忽然转了个弯,再重新走下楼,穿过会客厅,往另一端江圭的房间走去。
门没锁,轻轻一扭就能推开。江容阔在门口停了一会,迈开长腿往里面走。
江圭最近作息很正常,这个时间点他已经睡熟,落地窗的窗帘没拉,花园里的暗淡的光透进来,哪怕没有开灯,江圭也足以将室内看得一清二楚。
他醒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十分乖巧,是难得有耐心与老人相处的那种男生,偶尔会带着点狡黠,那时他的眉眼便会非常生动生动,仿佛整个人都要由此发出光来。
此时他睡得正香,白天的灵动掩藏在灵魂深处,只剩下精致的容颜格外清晰。
江容阔站在床前,他的睡相很好,仰躺着,薄薄的被子盖到肩膀处,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湿润气息让他的嘴唇也润泽了起来。
看着他,江容阔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这么狠心,将这样一个宛如精灵般的青年置于险恶的境地,以至于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无法接受。在这一刻,江容阔心底里升起一股保护他的冲动,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背后的阴暗险恶,能一直这样阳光温暖。
江圭似乎察觉到有人站在床前,他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侧过身来面向江容阔,含糊着声音问:“江大哥?”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快睡吧。”江容阔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动作不甚熟练地想哄他重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