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瞄了舅舅一眼,话都不敢说了。
见她右手都是血,他的眉头猛地皱起来,“我去拿药箱。”
“痛...”双氧水冲洗伤口的瞬间,她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
“不痛点你不长记性,下次东西碎了还要用手去捡。”舅舅这样说着,手里动作却更加轻柔下来。他拿起碘伏给她消毒,最后涂上云南白药,用纱布把她的食指缠好。
他那样仔细小心的动作,让她的心都快要化了,“一个小口子被你包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手指断了。”
他没接话,转身把东西都收拾进药箱里,“你割伤了手等会儿怎么写作业?”
“写作业倒是没问题,”她站了起来,“洗头洗澡怎么办?”
舅舅终于还是答应了给她洗头。她回卧室换了件松松垮垮的旧t恤,站到洗手台前面等他过来。
“弯腰。”他走进浴室,一边拿了毛巾垫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指挥她摆出方便洗头的姿势。
舅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给她洗过头了,她都记不清上一次他给她洗头是什么时候。不过她敢肯定那时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因为舅舅按摩头皮的力道实在是太轻了。她不禁低声抗议道,“按用力点嘛,不然不舒服。”
舅舅手上的力度稍稍加大了一些,“你头发又长了。”
“还长啊?再剪我就可以直接进男厕所了,根本不会有人拦着。”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宋琪琪那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发,瞬间心里闷得难受。
“舅舅,你帮别的女人洗过头没有?”
他用温水冲掉她满头的洗发泡沫,“你以为我在外面开了家理发店吗?”
“怪不得手法这么不熟练,”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待会儿记得给我发梢上抹点儿护发素。”
其实不得不说舅舅还是洗得很仔细的,温水和泡沫丝毫没有沾到她衣服的领子上。冲干净护发素以后,他用毛巾擦了擦她的头发,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源。
俞渊眯起眼睛偷偷地看镜子,在一片雾气里她隐约地看见站在她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此时正用手指作梳,小心地梳理着她的齐耳短发。
电吹风工作时的噪声让她听不见别的声音了,发丝被一阵阵柔风吹起来,镜子上的水雾慢慢退去,他低着头专注的神情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她痴痴地看着他,忍不住低喃,“对不起。”
“嗯?”他关了电吹风,厕所里安静下来。
“舅舅,对不起,我今天做错了。”
“嗯,你要认真做个自我反省,下不为例。”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向来不看好棍棒教育。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好吗?”
“好...”她低着头,下巴几乎戳到锁骨上,“舅舅,对不起。今天是我太过分了...可是我真的害怕你有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我只是害怕,太害怕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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