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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里把玩着药瓶,毫无规矩地坐在办公椅上抬眼看着外面靠近的影子。
“林总,这是下周晚宴的邀请函,我们老板特地叮嘱我亲自交给你。”
从电梯里出来准备走向办公室的林长川被叫住,转身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那人弓着腰看不清脸,林长川轻微皱了眉头想不起来是谁。
最后还是温柔地接过那封邀请函,看了晚宴地点和时间笑着对她说:“好的,辛苦你了。”
女人听到他的感谢很是惊讶,低头弯腰说着准备好的邀请词,最后离开公司。
身边的秘书很不解,走在他身后问:“林总,上次长时他们不是爽约了吗?我们怎么还去啊。”
感到头脑昏沉,林长川伸出食指在太阳穴附近按摩,“爽约的不是她,不要为难人家。”
还不等走进办公室,外面的另一位秘书说,吕医生来了。
林长川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他说:“再说孙总到时候也去,肯定是要一起的。”
孙华先作为林长川这几个创业的投资人,说话和决策权力相当之大,又加上多年老友的晚宴,到时肯定要一起出席。
转动把手推门而入,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老朋友——吕泽洋。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那人逆着光举起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药瓶,这是为了方便用药才摆在桌面的。
“林长川,你换专业后脑子也被换掉了?”开口就咄咄逼人,平时爱开玩笑的轻松氛围消失,现在完全能感受到生气。
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请帖放下,思索语言。
沉默好一会。
“怎么来京都了?”
身后秘书端进来两杯咖啡,先递给林长川又把另一杯放在桌子上。
看着根本不会给自己解释的男人,吕泽洋将药瓶重地向桌面一拍,把快要离开办公室的秘书吓了一跳。
站立着的男人看着他的举动,眉骨失去了往日的温柔,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泽洋,你要是过来发火的话就可以走了。”他低下眼睛不再去看他,像大二被劝阻转专业时一样冷漠,吕泽洋看着他的脸。
吕泽洋冷哼一声,“林长川,你以前很惜命的。”折叠的腿放下,一蹬腿椅子就溜了,人从上面离开。
“你为什么变了?”非常不解还很气愤,当初也明明说好跟他一起学医学的,“你为什么会变?!”
都过去两年了,这件事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每次想起都会很生气。
吕泽洋怒视着面前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泽洋,我从来没变。”永远亲切地呼唤朋友,从高中养成的习惯到如今也没有改变。
从来都只想要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呆着,所以没有变。
男人睨了一眼药瓶,对他说:“再这样你会死的。”
林长川突然温柔笑了,“不会,吃药我都是听信医嘱的。”看着曾经也会变成医生的人,吕泽洋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不知道他完全的想法,但多多少少还是清楚,也明白现在不是劝他的最佳时候,早就错过了改变他的时机。
林长川总是把亲情看的太重。心里变得沉重。
“没有换专业,现在京都协和都不一定聘请到你,要是没有变,你现在照样可以给他一大笔钱然后什么也不欠他,不行吗?”
“他都抛弃你了,你还想着他,断送前程林长川你不后悔吗?”自顾自地说着,替朋友惋惜。
转眼又看见他四年里养成的动作,习惯性用右手转着左手手腕的男人想了想摇头。
不知道说些什么,吕泽洋气得闭口不言。林长川看见他的模样温柔地缓和气氛,这不是他本身想决定就能决定的,“不要说我了,来京都做什么?”
再次询问自己来这里目的,吕泽洋随口解释,“协和那边转来一位高危病人,医院让我来学习。”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对好久不见的朋友林长川的心里还是高兴的,忙问他需要帮忙安排些什么吗?吕泽洋摇了摇头。
林长川点头表示理解。
中午,林长川把车开上立交桥。
长指握住方向盘,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打了左转向灯,转了方向离开环岛,吕泽洋坐在旁边手指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我回北州的这几年没听见你哥有什么消息。”
眨了眨眼睛,继续说:“应该过得挺好的。”
吕泽洋的本意是想给他说,人家没有你照样过得好好的,一整天自作多情。
开车的林长川轻轻笑起来也算是安慰自己了,“希望是。”但如果真的好就不会有那封信了。
“我很快就回去了,泽洋。”想了想还是说。
吕泽洋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来也笑了。要是那么容易会北州的话也不至于在这里这么久,一次人也没见过。
嘴上还是言不由衷说着祝福的话
', ' ')(',“那提前恭喜你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
想起某人的林长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看着前面宽敞的道路想,回去的不一定是家,而是某个人的心。
高中的时候,林长川坐在位置上帮忙整理班主任的听课档案,那时正在下课班上闹哄哄的,女生聚成一团围在课桌边,男的都跑去外面走廊上吹风。
“班长班长,班主任让你把东西下节课交给他。”拿着试卷问完题的人回到座位上对着另一边的人说。
用黑色圆珠笔正在上面镌刻着字,林长川听到忙对他说好。
这时一堆聚集起来的女生走到他的前面,林长川还以为他们有什么问题要问,抬头却看见拿着手机的同学,眼神瞬间疑惑。
“请问,这个世界你最爱谁?”
镜头里网格里拍摄到一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细长眼睛,像墨水一样轻点在眼尾处的泪痣此刻也忧郁起来。
身穿校服的少年身姿挺拔清秀,微卷的碎发遮住了额头和眉梢,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不免有些惊愕。
今天怎么了嘛?
旁边的同学连忙解释道,班长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哦。
少年望着她们,脑海里自然地想起一个人来,又不自然捏住衣角手心里钻满了汗。
鼓足了勇气,尝试拉起微笑泪痣随之上扬,“全天下,我只爱我哥一个人。”
拍摄视频的人楞住了,赶紧小声地说,今天是表白的好日子哦。
林长川眨着一双眼睛不明所以显得无措,眼神好像在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忙低头说着,“可以和喜欢的女生表白的,班长。”
红唇轻启,赶忙解释:“我刚才就是表白啊。”
“··行。”众人眼看马上就要上课,连忙去找下一个人。
转身的女生离开他身边就泛起嘀咕,“真没趣,我还想知道他喜欢谁呢。”
“哎呀,可能没喜欢的才那样说的吧。”女生碰了碰她的肩膀,“喜欢就大胆追呗。”
两人一个劲地低头说话,没注意面前站着一个人。
“喜欢谁?”突如其来的吕泽洋站在她们面前挡住了去路,歪着头问道。
拍摄的人像是发现目标一样把镜头怼到他脸上,吕泽洋连忙捂住脸后退几步,“喂喂!你们私生饭啊,这么近。”
想着这样的举止也不优雅,连忙整理仪态。
“别拍我丑照,拍帅一点···”
众人捂住嘴笑着,连忙点头小声说:“你最帅,你最帅··”
“请问,今天有什么想对喜欢的人说嘛?”
阳光下,高个子的少年挠了挠头,看着她们一脸期待的眼神,眼神转溜不知道想着什么。
“···这个要传到网上?”他指着镜头小声询问。
有人点头示意。
刚还扭捏的姿态,立马张开胸膛大声吼着:“妈,我爱你!”
穿着球服手背上还冒出薄汗的少年发出高昂的声音,引得下课在走廊的同学频频回头,开朗豪放的性子本身也迷住了很多人。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拍摄团收起了手机回到座位上,想起了刚才吕泽洋像是荆轲刺秦王时慷慨赴死的样子,躲在书后互相笑了起来。
笑声逐渐传到少年的耳里,吕泽洋不满地瞪着始作俑者们,“喂喂喂,这么对男明星太不厚道了吧。”
同桌也扶着书笑,“吕泽洋你太适合当明星了,哈哈哈。”
“那是,也不看我这张脸。”被夸的人毫不谦虚地炫耀自己的五官优秀的脸,突然短促的粉笔突然落在身后,吓了他一跳
“吕泽洋,你上次选择题···
等风停后,路人纷纷离开,站在旁边的男人看了最后一眼哥哥,将手里的伞靠着墙壁放在一旁便默默离开。
脑海响起刚才病房里的梦语,即使生着病也变得着急的某人,让百忙之中抽出空的人显得可笑至极。
“陈望··”
“···别害怕”坐着的人弯曲着身子,平日里挺拔的背影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落寞到悲伤的影子。
就像林放找不到林长川来过的踪影,林长川也找不到自己在哥哥心里哪怕有一点位置的痕迹。
狂啸的风又从马路上席卷而来。
林放等着那人办完手续,抬起脚准备离开医院,那人伸出手突然说:“好像下雨了,林秘书你等我···”
转身又看见被人好端端放在一旁的雨伞,看了一眼什么人也没有的空地,不禁疑惑是不是专门留下来的。
“咦?一把好好的伞怎么随便扔在外面?”
林放顺着声音看向它,眼神里变得复杂起来,四眼望去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无处不在的烈风,穿过走廊来到伞的旁边。
带来某些留有一些属于时间印记的秘密。
“下雨天会把回家的
', ' ')('路变成迷宫。”不要把路走曲折。
这不是他说的,是以前林长川安慰自己说的。
“晚回来也没关系,我会去接你。哥哥,不要怕。”
“哥哥不要到处走,不然我们两个都很难回家···”
堵住的下水道的街道聚集一大片雨水,少年在巷子里张皇失措地寻找某个人。
北州总是下雨,我们经常迷路。很早离开故乡的两人,也因此分离,在没有理由的雨里,我们走的路总是蜿蜒曲折的。
林放抿了抿嘴,直直盯着伞小声呢喃。
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身旁的男人只是庆幸运气怎么能有这么好。
“··真幸运,没想到还能捡到一把伞,林秘书车过来了,我们过去吧。”
林放走进撑开的伞里,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
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某人痴恋的眼里,里面慢慢聚成泪,脚下的路变得更加扭曲···
办公室里,男人把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外面天空万里无云,蓝的发亮,秘书将磨好的咖啡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咳咳——”喉咙发出沉闷的声音,压抑里面的刺痛。
秘书放好杯子没有得到指示又默默离去,关门际看了一眼带病继续加班的男人。那天本来准备好端端去趟北州待两天,应该才到那里七八个小时,又临时接到合作方更改策划案,林长川又只好匆匆返身回来,落地就回公司便生了病,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
秘书重新坐回位置上,孙总那边突然发了条消息说叫林长川晚上去他家吃饭。
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男人拿钢笔在文件上圈点着什么,秘书又只好起身再次敲了门进去。
“孙总刚来消息说,晚上邀您过去吃饭。”
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他点了点头嘶哑的嗓子回复:“知道了。”
查阅报表的手没有停下,钢笔被轻轻放置一旁,等翻开最后一页检查完才有了片刻的放松。进来告知自己的秘书已经出去,林长川揉了揉发疼的眉骨,细长的眼睛此刻充斥着倦怠,休闲下来的时候会盯着桌子上的栀子花看,一簇一簇小小的堆积,然后又会犯病一样无端思念一个人。
栀子花永远弥漫淡淡清香,缠绵在宽阔的办公室里又久久不能消散。鲜嫩饱满的花瓣矗立在绿色底端之上,洁白又神圣,隐匿在其下的绿植毫无怨言。
微开的窗户带来了八月的风,林长川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和胸腔又疼痛起来,夏季感冒原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秘书不久后又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咳嗽声,刚想起身准备一杯姜茶送进去,却在起身那刻注意到模糊窗子里的男人温柔地慢捻桌子上的绿植,低下头倒映在镜子上像是在沉思···
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刻,一学期的时光也暂时画下一颗句号,班主任没有来的时候班级同学只敢小声讨论,吕泽洋向后门看了一眼没有老师经过,头埋下去又把手机放进课桌开了一盘游戏。
坐在靠过道的林长川从位置上站起来,挺拔清瘦的背影遮住了从窗户射过来的几缕光,他看了一眼讲台地上一堆堆捆住的作业,走上前蹲下身子开始解开绳索。
“班长需要帮你吗?”看着细长的手指在拨动网格的结,坐在讲台旁的男生问了一句。林长川将脸转过来对他温柔笑起来,眼尾的泪痣移动了位置。
点了点头,“谢谢你。”
班主任又被临时叫去开会,被坐在后桌眼尖的同学发现,整层楼都开始沸腾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加猖狂,对面楼栋的同学纷纷看过来。
“班长,可以谢绝假期礼物吗?”看着桌上一堆如山的作业,强颜欢笑的女生做出了推拒的动作。
林长川把书“无情”放在桌子上,牵扯嘴角笑着说:“我也想谢绝,但谢绝无效。”
“啊——”五官皱缩的脸立马埋进手里,“作业这么多,还不如让我继续上课。”
林长川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虽然并不认同这种想法,但自己其实也不想做作业,只想回家陪哥哥。
每科的作业在班级里循环发完,孟舟舟看了一眼后面差点要把头埋进课桌里的男生,旁边的女生还缠着自己说要不要今天去探店。
“哪家店?”
“··就望海路那家,新开的。”女生将手里的笔帽盖在笔端,盈盈一笑,不过又想到什么脸瞬间凑到她身边,眼神不对劲地看着她,“不会···你已经跟沈见禄去过了吧?”
沈见禄是孟舟舟男朋友,要是去过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明明是她提出邀请在先的。
孟舟舟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趴在肩头的女生意识到不妙该不会真的说中了,脸色立马委屈起来,“你果然很重色轻友啊,舟舟。”
“你上次还答应我这周陪我去的。”同桌眨了一双大眼睛,孟舟舟看着她佯装委屈的表情被逗笑了。
“什么啊,我怎么会忘记,我就想了一下是哪家店?”
她狡猾地眨了眨眼睛,“
', ' ')('自从你说过后,我可没跟他去过那条街。”
坐在靠近走廊窗户边的孟舟舟身上像镀了一层光,同桌立马伸出双臂抱住她,“舟舟,你果然最爱我。”
鼻子贴在衣料上嗅着她的洗衣粉的味道,手里还使坏的挠她的腰窝,也算是刚才虚惊一跳的小惩罚。
“哎呀···”她伸手绕过女生瘦腰,也准备还手同桌却忙躲起来。
“好啊,我欺负你你就跑了···”她伸着身子抓住她校服的下摆,将她捞过来。
“错了··错了··舟舟·哈哈哈”拼力气是完全斗不过舟舟,女生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认错,还是没有逃过自己被挠的下场。
等打闹过后,两人又变得安静下来。“你这次考得怎么样?”收拾桌子上因打跳弄乱的残局,她重新将卷子放好问旁边人。
孟舟舟将中性笔横放在人中,撑着头看向过道,听见她的话转过头说:“比上次月考进了几名。”
“这次物理出的很简单对不对?”同桌拿起试卷,“感觉最后一道大题跟上次联考的差不多,只不过是问题换了一下。”
孟舟舟点了点头,“幸好我考试前还专门问了沈见禄,哈哈,不然又要错失最后几分了。”
“听说这次班上好多满分的。”她看着实验题被扣掉两分,有些难过的叹了一口气。
孟舟舟诧异地看了一眼她,瞪大眼睛想这小子不会在凡尔赛吧。
“姐姐,你这次英语可是满分诶,而且就你一个。”
“连林长川都只有147,你可别再降维打击我了。”
“求放过,求放过。”
大眼睛同桌推了推眼镜,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不听本课代表的话吧,赶快加入我大英语行列中。”
“定把他们杀个错手不及。”
“服了!”后面突然传出某人的绝望地叫喊,前面的两人被吓一跳连忙同时回头看他。
看着吕泽洋一脸便秘的样子,让两人在紧张的氛围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啊···”苦大仇深的脸埋进手掌里,他无语地皱着剑眉,“真服了,看见多来两个人他直接回城了,我真的服了····”
“我说你打游戏可不可以不要大惊小怪的?”
本就烦躁的男生一脸不悦的看着找茬的前桌,眼神不停瞪着她。
“本来就菜,还要怪别人···”那人嘴没有停下。
“孟舟舟——别以为你男朋友···”被戳到痛处的男生咬牙切齿地小声恐吓对方,却看见面前的人一秒正色转回身子端正坐好。
“班主任来了。”她丢下一句话立马转过身,吓得吕泽洋的脸立马变得苍白,过了安静的三秒,两个女生突然在前面捂住嘴笑起来。
吕泽洋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气急败坏下只能抓扯无辜的头发,瞪着面前的嘻嘻哈哈的女生,快要把背给盯穿。
···
“我说就一把游戏而已,你有必要纠结这么久吗?”女生抱胸走在前面,一脸嫌弃后面垂头丧气的人,“跟你走在一起好调档次。”
“孟舟舟,你嘴巴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啊,为什么每次对我都凶巴巴的。”女生翻了个白眼,心里一想到吕泽洋花心的人格,导致自己的友情数量变得微乎其微,就很生气。
“那不好意思了哦,你不能接受我们就绝交。”
她一脸无所谓地摊手转身面对他,男生听着她幼稚的说辞,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笑啊。”一脸不悦地瞪着他,伸出腿想要踹他一脚,男生一个跳跃躲开了,指了指后面,“你男朋友看见不吃醋啊?”
把校服穿的周周正正,沈见禄光站着就让人觉得有股书香门第之气,男人对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同学说了句再见,转身眼睛就看见满脸不高兴的孟舟舟。
细长的腿迈向女生,他低头轻轻问她怎么了。
吕泽洋一脸惊恐地看着一秒变得乖巧的孟舟舟,嘴里大喊着,“林长川呢,林长川·啊啊啊,这里有人杀狗了。”
“你是个喇叭吗?”女生皱着眉,看着嗓门大的要把两人谈恋爱的事直接告诉整栋楼的样子,更加讨厌他了。
他一脸不解,“我怎么又喇叭了?”
昨天还说自己是烦人的拖拉机,今天又说自己是喇叭,孟舟舟骂人的本事算是越来越高。
“19班的大喇叭。”
“下次班上打比赛,你就一直给我在操场上喊。”
说完直接不看他,立马对着男朋友说:“今天下午要和霜霜一起去望海路探店,不能跟你去图书馆学习了。”
自然而然地将她的书包取下,拿在自己手上,沈见禄点了点头,“是上次你想去的那家吗?”
女生一副眨着眼睛表情变得可怜起来,“对不起沈见禄,我不是故意不跟你去的。”
男人如沐春风地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没关系,今晚早点回家,明天在图书馆里等你。”
“
', '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遵守承诺的人。”
“知道。”
两人陷进对话里,不自觉地甩掉了后面的吕泽洋,林长川此时刚好从教师办公室出来,看了一眼孤零零的人。
“你不走吗?”他将窗户关上,出门的时候还看见他站在那里不禁疑惑。
吕泽洋看了他一眼,迈开了脚悲愤地说:“不行,我也要谈恋爱。”
林长川一脸不可思议听到他的话,意思好像寡了很久的样子,但完全不符合他啊,上次那个女生呢?
转头还想询问朋友的意见,又看见一脸懵的林长川收了想要说出的话语,心里无端恼怒,再怎么问也不应该找从没恋爱经验的林长川,也是真的犯蠢了。
身边的人当然不知道吕泽洋在心里这么编排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两人默言下了楼梯,同时遇见同楼层很眼熟的同学,吕泽洋和他对视一眼,在想是不是要点头打招呼,那人低下头慌忙离开了,吕泽洋只好当不认识。
“你回家吗?”林长川问他。
“今天有朋友找我,你先回吧。”
“行。”
两人相别于人群三三两两的校门口。
走回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林长川突然想起家里好像没有白糖,折身反步去了一趟楼下的小卖部。
守店的奶奶正看着现下热播的电视剧,摇着蒲扇为自己送风,店里突然进来一个人她抬头看一眼。
“长川?”一眼就看出是住在楼上的那个孩子的弟弟,弟弟长得一表人才成绩还好的不得了,以后肯定是个状元,笑起来跟他搭话,“你们放假了吗?”
林长川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结算台上点了点头,“是,王奶奶。”
“放假就好玩啰,你们现在的年级就是适合出去玩。”
想暑假出去玩恐怕是不行的,哥哥肯定给自己安排了好多事,不过还是附和她开心笑起来,“对,王奶奶。”
“好久没见到你哥哥了。”王奶奶皱着一双眼睛问他,“是生病了吗?”
“没有,王奶奶,哥有时候从另一边走的。”
老人点了点头,“哦哦,我就说怎么只见弟弟,不见哥哥。”
“哥哥有时候忙,走那边要近一点。”对她解释一遍原因
老人听到这话,夸他,“你们兄弟俩感情好,哥哥很辛苦弟弟也懂事,成绩也好。”
又聊了会家常,顺便扯到辅导自家孙子的数学,林长川答应下来才离开小卖部。
将钥匙插进门锁里,屋里风扇吹得呜呜直响,林放穿着短裤盘着两条白腿坐在沙发上。
“哥。”每天回来看见他,都忍不住叫他。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胡乱抓了抓刚洗完的头发,细小的水溅到靠近的人身上,毫不介意他的行为还顺带坐下,靠近他身边闻到了淡淡沐浴露的味道,嘴角开心地勾起来。
“没有擦头发吗?”他准备起身找毛巾,却被人攥住手腕。
“去哪里?”脸上带着烦躁,这小子不会想要突然变卦不去做家教吧,“给我坐下。”用力把他扯过来,少年跟他靠的更近。
将桌子上的联系方式拿过来,他一脸严肃地对他说:“暑假的工作给你找好了。”
“八点到十点要去城西的初中生家里补课。”
“中午饭自己解决。”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好,犹豫了一会想着还是别把他饿死了,“嗯···到时候会给你留钱的。”
“一点到三点到望海路的高中生家补课。”
“四点到六点要去龙城小区给小学生辅导作业···”少年随意扫了一眼排的满满当当的单子,没有什么要说的,眼神一转直直盯着巴巴讲着话的嘴。
林放说着说着,看了一眼他,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神疑惑又怎么了?在脑子里想了好一会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除了累也没什么不妥的,虽然现下本来应该让他放松放松,但现在寄人篱下的可是林长川,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要是想要继续住下去,就得交钱啊。
难道是他想要那些家教钱,眼神变得可疑起来,盯着他的眼神好久,才说出口:“钱我帮你保管,我是哥哥你要听我的话。”
林长川听到这一句突然笑出声来,眼角都变得温柔起来,什么嘛,根本没想过钱放在自己这里。
“怎么?”林放垂眼看着诡计多端的林长川,一脸谨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哥哥。”怀里的脑袋还凑的更近了,林放的身子往后退。
“别装!”他吼道。
白净的手指抚摸到他的唇,林放在窄小的空间里退无可退被他按住嘴唇。
“你是想要我吻你吗?”他抬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泪痣在眼角抖动,映在林放眼睛里的林长川是笑的,笑什么笑啊,男人有些生气。
被完完全全压倒的林放此刻躺在沙发上,盘区的腿也被林长川放下折起来放在靠枕的一旁,少年一手撑在他耳旁,低下头轻轻
', ' ')('含住紧闭的下唇。
“不准抽烟了。”他吃到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也知道刚才肯定又背着他抽烟。
男人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地方,瞪着眼睛不服气,“要你管。”
细长的眼睛将一切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轻轻舔舐湿润的嘴唇,“我是你弟弟,你要听我的。”学着刚才林放的话语,不过此刻太温柔没有刚才那人有威信。
“我不想让你咳嗽,每次咳嗽都疼。”见过他紧攥着眉头痛苦的样子,林长川一脸心疼除了给他买药,捋背煮梨子水,就没法帮他了,又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而感到难过。
柔和眼神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咬住他的唇藕断丝连最后一口,“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林长川坐直身子,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看了他一眼温和询问。
倒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脸嫌弃地用衣袖擦着嘴巴,讨厌和他接吻,讨厌死林长川了,只会狡猾地给自己下套的林长川,讨厌死了!
用脚踹了他,示意快点滚,少年用手抓住他的脚,林放害怕连忙挣扎,林长川忙放开他,“再踢就要掉下去了。”
害怕他头着地,少年只能让他继续踹着自己,又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饭点了,起身去了厨房。
最后一次蹬空了,林放索性收回脚看着弟弟在厨房做饭的背影。
厨房里响起了剁菜板的声音,高大的少年有条不紊地洗菜,炒菜,再盛盘。
等林长川把饭做好,端上了只能两个人使用的桌子上,林放躺在沙发上正吹着风扇昏昏欲睡,少年将筷子放好,来到他身边慢慢蹲下来。
筋骨分明且白皙的手轻轻拍在他的肩侧,“哥,吃饭了。”男人侧睡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少年知道早上肯定又去外面了。
“哥,快起来吃饭了。”见叫了一会没反应,他“自作主张”将身子靠近他,像是抱住他一般,轻轻摇醒他,“…等会睡。”
林放迷迷糊糊感觉后面热热的,也吹不到风,手掌向后推了推,眼睛微张表现得非常不满,“滚开。”
弟弟也不恼,笑着往后退,长指轻快地勾住他的食指,用了用力想把他拉起来。
终于慢慢从小憩中清醒的男人,在闷热的夏天闻到了饭菜味,胃终于有了使命叫起来,不大所以两人听不见。
把筷子递给他,又给他夹了最喜欢的菜,林放看着已经放不下的碗忙护住自己的碗,转过吵他,“你下毒了啊,自己怎么不吃。”
被冤枉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给他夹菜,将米饭送进自己嘴里。
“假意惺惺的…”即使给自己挑菜,那也不是对自己好的表现,当着面讽刺,肯定又在耍小把戏。
“哥…”刚想说件事。
在某人听起来软绵绵的声音刚响起,就感觉烦,男人马上制止住他,“吃饭别说话。”
少年果然眨着眼睛没再说话,眼睛直直看着他,林放也是习以为常,无视那双装的可怜巴巴的眼睛,只顾着吃饭。
林长川认真服从他的要求,不敢发抗他,因为不想让他生气,嘴里送进来的米饭味同嚼蜡,咽到喉咙里只感受到刺痛,最近几天嗓子好像有鱼刺卡在里面,每每吞咽东西都疼,以为是感冒了也没太在意,自己买了一点药想着会慢慢好。
林放见他不吃,眼神带着怒气,干嘛浪费粮食啊,皱着眉头眼神示意给我吃。
少年刚把难以咽下的米饭吞下,又接到急令,只好随意挑了菜放进嘴里。
看着他面露难色,眼睛带着好奇,嘴里问了句,“你怎么了?”
想到这不会又是林长川这个小滑头给自己下的圈套吧,整顿饭林放就没给自己弟弟一个好的眼神。
问了一句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好像问的是废话一样,林放火爆的脾气瞬间上来了,“你哑巴了?不回答我。”
嗓子疼得迟迟没缓和过来,又反过来被骂一顿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林长川说:“哥,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其他什么话都不准说出来!”特别是什么想啊,爱的。
“喉咙痛。”
“喉咙痛就去弄药,你还小吗?生病了不知道看医生。”男人一听生气了,这小子还以为自己是不能自理生活的孩子吗?
“过几天就好了…”
看了一眼他担心的神情,林长川又继续说:“别担心哥,我买了药。”
男人连忙小声反驳,“谁担心你了…”
少年看了他温柔笑起来没有说话,对着饭菜也没什么口味,吞咽口水现在都觉得疼,估计得了重感冒了。
重感冒好起来恐怕要几天,最近还是别亲他了,不能让他也感冒了。
等吃完,林放还是很有自觉性的说这次他来洗碗,林长川忙制止他,握住他的手说也没多少,快去休息吧。本来就是想佯装洗碗的人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开心地把桌子交给他,跳进床里。
正午的阳光正猛烈,看着窗帘后
', ' ')('面躲避的强光,眼睛便自觉地陷进去,等再次寻找其他事物时,只留下一片不舒服的黑暗。林放放松身体想着林长川待会肯定也会睡床上,让不让他上床呢?算了放假了今天大发慈悲地给他睡一次床,翻了个身留下一半的位置,两手交叠放在脸上两侧闭上眼睛想着今晚陆青山会不会过来。
用清水将最后一个碗放在洗碗池清洗完,林长川抬出湿漉漉的手关上水龙头,厨房里没有风扇闷得慌,现在背后打湿了,林长川回到客厅看了一眼没有人的地方,去了房间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在床上果然安静睡着的人,凳子上的风扇没有调好位置直吹他的头,考虑到吹久了害怕他头疼,轻声进屋把风扇的位置调试一下,又换到二档不至于那么吵,哥哥也睡得安稳些。
“不睡吗?”迷迷糊糊听到有脚步声,林放熟悉那是谁,不过疑惑他怎么不上床,用仅剩的清醒问他。
坐在凳子上的弟弟额前因薄汗贴了几缕发丝,他用干净的手把他上卷漏腹的短袖放下来,“有点热,洗个澡就来。”
上次因为突然升温,没把肚子盖好吹了一晚上风,第二天直接闹肚子疼。
“睡吧,晚上要过去吗?”又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哄睡因炎热而燥热的人。
“嗯…”回答都变得有气无力,现在已经彻底要入眠了。
“那我陪你去。”
响在耳边的声音变得小小的,也不觉得吵,不过困惑起来,“…你不做作业吗?”
怎么还关心他作业来了,林长川安静地笑起来泪痣被拉长,漂亮的不得了,“帮哥哥分担工作,也是作业之一。”再次轻声贴在他的耳边说。
说完话,房间只留下林放平稳的呼吸,林长川又想去吻他但想到自己感冒了,只好吻在他额上,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下,男人睡在床上很安稳,大概过了几分钟,少年出来随意擦了擦头发,无袖的背心套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腹肌隐在较透明的布料下,手臂上还残留着水,迎了外面自然风得到了像是重见天日般的清凉,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等着风扇来回转了三圈,起身把两人的衣服洗了晾在外面,天空蓝的刚刚好,也才下午两点,楼下空地上只有几个年幼的孩子蹲着玩纸牌…
进门后不敢吵醒熟睡的人,轻轻地上了床靠在他身边,嘴角勾起笑闭上眼睛准备午睡。
睡着的人被人抱在怀里,颈侧冒出了汗,林长川见此只好稍微挪了点位置,在两人之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间隙。
又舍不得这么难得的时光,睁开眼睛看着某人安静午眠的样子,林长川将眼神拉长缠绵起来,深情地看着那个背影,最后缓慢抬头在漏出颈侧的皮肤上轻柔地刻上一个吻。
外面的风也很解风情的温柔吹拂,带来了远处独属于夏日的蝉叫,闷热的夏天两人只能靠着老旧的电风扇解闷,但日子过得并不苦。
光又在窗帘后面轻盈跳动,镀了层滤镜的粒子在场景中变得流逝而可惜,两人平稳的呼吸在安静的屋内响起,同频率…
“别睡太久了,林放,该起来了。”某日午睡中被唤醒的男人,睁开朦胧的眼看着面前的场景。
简陋的房间取而代之为冷色调的空旷房间,在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不停拉扯着自己的手臂,睡的找不到天南地北的人此刻迷糊着。
“睡懵了吗?”也才刚起来的男人看着他的反应被逗笑了,“叫你不要睡那么久了。”
“快起来。”陆青山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看着还没醒过来的人,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你不是一直想去那里嘛?”
“今天带你去。”
他说很好听,声音也让人好有信服力,林放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一直以为离开林长川是对的,跟在陆青山身边是对的,以后的生活也会跟着陆青山好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总之不过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东西而已,自己也没什么很宝贵的东西,所以愿意给的。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陆青山是第一个,所以才会坚定不移地跟他走。也一直想不能一直以林长川而活,我要为自己活着。
但后面又发现,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纯粹的感情。
陆青山不会只对自己好,也不会对自己好一辈子。
那天从被打断的午睡后,两人按照约定前往目的地,奔着最初的想法,离开了似“牢笼”一般的房子,想要去更远的地方,中途却被对方的冷眼刺中,羽翼便失去了原有的活力。
最后只剩下一只能飞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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