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沉默了一阵:“他隐藏得太好了,表面上真是衣冠楚楚的好皮囊,谁想得到——应了衣冠禽兽那句话。”
易瑶忽然想到什么:“所以他才一直不结婚,等等,他那个女朋友——楚虞知情吗?”
“……怎么说呢,小易。”徐妍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一个红灯刹住车,转头看向她,“那个被折磨了六年的受害者,就是楚虞。”
这时的易瑶知道自己嘴里一定能塞下两个鸡蛋,楚虞?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女与受害人联系在一起。
更无法把符翕面对她那副百般包容的样子跟施暴虐待的嘴脸重迭在一起。
“你在开玩笑吧?”易瑶扯起嘴角,“这一点也不好笑。”
车已经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徐妍下车,回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你自己去看好了,不过可要做好准备,虽说是没有生命危险,楚虞的状况可不怎么好。”
易瑶吸了一口消毒水的味道,跟着护士走进病房,看到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太残忍了,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少女,对方居然能如此狠心。
明明不久前的联谊上还是那样鲜活的人。
“我不敢相信,符翕真的忍心对她这样……”易瑶动摇了,符翕对不相识的下属都温和客气,那次她被烫伤也是他送自己去医院。
徐妍跟主治医生问好,跟易瑶简单介绍了下:“这位是谷医生,就是几年前收治过楚虞的医生,我们重要的证人之一。”
女医生见到两人,交代了一下楚虞的伤情,接着单刀直入:“我对这个女孩印象之所以深刻,就是因为她当时也是这样磕到了额角,那里的伤口还是我亲手给她缝的。这个位置受到撞击很容易引发失忆,几年前就是因为失忆才忘记了撞击的前因后果,我不敢听信送她来那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就报了警。”
“那个男人不会就是……”
“我记得他个子很高,长相倒是不错,但浑身透着一股阴沉劲,跟几位医生都有冲突,后来警察调查完,说两人是兄妹关系,是女孩不小心撞到的。”
徐妍:“这就是符翕无疑了。”
这下由不得易瑶不相信了,能在几年前做出相同的事情,足以证明符翕长期虐待她的事实。
“我能跟病人说几句话吗?”徐妍跟外面的警察打了招呼,凑到楚虞的床边。
古医生抬手制止了她的靠近:“她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不要问有关的问题比较好。”
易瑶别过目光,不去看楚虞脖颈上骇人的青紫掐痕,问旁边的警察:“她有其他亲人陪护吗?”
“目前没有,我们在大陆联系不上任何亲属,已经通知国外的家属以最快速度赶来了。”
走出病房,易瑶停住了脚步:“徐处长,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作为检察官,绝不会容忍符翕犯下的暴行,更遑论为他脱罪,我一定会支持楚虞起诉符翕,包括帮助命案的受害者家属。”
徐妍面色为难:“我的压力也很大,可是……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无法坐视不管。”
她犹豫了一阵,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最终轻轻把手搭在易瑶肩膀上:“如果检察院不能指望,或许我能让我的丈夫帮忙——他姓黎,是纪检全权负责调查这个案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