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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丧去找贰京的时候,蛋还没有孵化出来,被放在一个不大不小的保温箱里,走的时候就被贰京提在手上,然后盖了层布。从外面看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里面装的是仓鼠、乌龟之类的小动物。
吴家的祖上是在长沙边缘一个叫冒沙井的村子里,外表看起来和新农村没什么区别,但往更深的地方走就有很多荒废了的古旧建筑,和上次回解雨臣老家的风貌有些相似了。
“其实这个地方,我回来次数也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吴邪在路上就和刘丧说起了上次回乡祭祖的经历,道:“当时三叔还在,国家要修公路,恰好要过我们的坟地,族人就让我们一起回来商量迁坟的事情,结果在老宅里发现了一口布满了螺蛳的棺材。把那口棺材清理出来后,第二天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溪又布满了螺蛳,呈一个人影的形状,想要爬上岸一样……”
吴二白看了吴邪一眼,没有阻止他给刘丧说鬼故事,贰京也侧耳听着。冒沙井这地方,吴二白也不怎么回来,那一次回老家的时候他还给贰京放了假,因而螺蛳事件贰京是没有参与的。
“因为螺蛳太多了,引起了族人的恐慌,我和三叔还去镇上买了专门杀螺蛳的农药,价格死贵,三叔还没带钱,还是我付的帐。”吴邪说起当时的事情时,眼中含着淡淡的怀念,道:“在田里、溪里洒完农药,到了半晚那螺蛳又爬我窗户上了,也是呈人的形状,密密麻麻的……”
“是人为的吧。”刘丧初时听得也专心,但是听到吴邪说窗户上出现泥螺鬼影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人干的了,刘丧道:“一堆螺蛳爬的速度那么慢,除了引起人不安外,又不能把人压扁或者拉长,鬼要害人也不会附在螺蛳上,那纯粹闲得慌。”
“艹,你是二叔亲生的么?当时他也这么说。”吴邪看了眼吴二白,胖子讶然道:“哟,这么心有灵犀,虽然胖爷我听出来有古怪,但也没往这上头想。”
下墓的人,多少都信鬼神之说,在场的人无一不例外,只不过怎么拿捏这个度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在听见吴邪说刘丧是吴二白亲生的时候,贰京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并没人注意到他。一行人一边继续往村里走,一边听吴邪说着后续的故事,没多久就见到了吴家几个老一辈的人。
吴家作为这村里最有出息的一脉,每次回来都会捐不少钱,拿去做修葺祠堂或者修桥铺路的事情,族里的族长对他们也是礼遇有加。这次听说是来让吴三省的后人认祖归宗,还在村里住着的族人基本都来了。
刘丧看见那些人其实是有些紧张的,而且严格来说不是他要认祖归宗,是贰京手上提的箱子里的那颗蛋要认祖归宗。刘丧看见那些族人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吴二白察觉出他的不安,便向吴邪道:“你带小丧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嗯,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吴邪朝刘丧挥了挥手,刘丧接过贰京手上的保温箱随吴邪走了。
“哟嘿,胖爷我这次可托你的福,先是喝到了二叔的大红袍,现在还能跟着天真回他老家来参观了,不错,不错。”王胖子回到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里,就直接趴在了床上,道:“天真,反正也没事儿,继续说你那个故事呗。”
“好啊。”吴邪笑了笑,将那次春节回老家遇见的螺蛳事件后续完完整整的说了,知道最后是三叔和族里的曹二刀子都起了贪念,两方各自做局导致形成的灵异事件时,王胖子翻身坐了起来,床都凹陷了一截,道:“你这三叔皮啊。”
“废话,这不把自己都皮没了吗?”吴邪看着被他坐凹下去的地方,刘丧抱着那个蛋若有所思地听着,道:“怎么我觉得三叔……他和我一点都不像呢……”
“不像是正常的,毕竟你和他相处不多,没什么感情。”吴邪眨了眨眼睛,道:“等日后我找到他了,一定让他好好补偿你。”
“不用了,我怕我看见他……”刘丧眯起了眼睛,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我只认潘子是我父亲。”
吴邪本来想问他现在怎么看刘福,要三叔回来了他会不会认他,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同刘丧又聊起了别的事情。刘丧现在对吴邪的信任感很强,他把修炼阴听和采集阳气的羊皮卷拿了出来,道:“就是这东西,齐家留下来的。你们看看还能不能琢磨出什么。”
三人一蛋就这么在屋子里坐着聊了一下午,等到了晚上,贰京便来取蛋,顺便告诉了刘丧第二天要去祖坟祭拜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农村的晚上黑得早,众人也睡得早,贰京带着那颗蛋坐在溪田边静静地欣赏着天上的繁星和山地。他点燃了一根烟,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吴家祖坟在的位置。吴五狗当年虽然是火化的,但骨灰还是按照当地的习俗买了棺材下葬,明天祭祖的时候就会进一步确定那个地方了。
“呼。”贰京轻轻地呼出一口烟雾,在夜里显得很是缥缈诡秘,他并无意将吴家的祖坟风水破坏殆尽,他的目的只是吴五狗那一支。而且坏人祖上风水,用不同的手段见效的时间和严重性不同,他并不着急。
“嘶嘶”的吐信声在乡
', ' ')('下静谧的夜里很明显,贰京袖子里的小银蛇慢慢爬了出来,贰京用食指指尖轻轻点了点小银蛇的头,道:“玩去吧。”
小银蛇很快就游弋进了溪水中,贰京掐了烟,低头看着身边的蛋,眼里有了几分笑意,轻声道:“小蛟,你快出来了吧?爸爸等着你呢。”
第二天清晨,众人前往祖坟的墓地里的祭拜、供奉,然后在族谱上添了吴丧和吴蛟的名字,刘丧不知道吴二白是怎么和那些族人解释吴蛟的,但他也没去问,按照约定他只是在族谱上挂个名字,身份证和平时用的名字还是刘丧。
这个过程也无需赘述,认祖的事情做完,他们在村子里又休息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刘丧就接到了解雨臣的电话。
“事情完了么?”解雨臣的声音听不出是关心还是不耐,刘丧觉得有些紧张,应了一声,那边便催促道:“你想拖多久,什么时候来北京?你早些回来,我还可以给你一个逃命的机会。”
“不,我不打算逃。只是我需要些时间交代好后事。”刘丧觉得他之前那种紧张应该是不确定解雨臣对他的态度,从而来预判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会紧张,现在听他这么说反而平静了下来,道:“你现在有情蛊的时候,都还想着要杀了我,解除了情蛊你肯定不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刘丧微微一叹,揉了下自己的小腹,道:“就这两天,我就来北京。好吗?”
“你有这个觉悟很好,不要忘记你说的话,辜负了别人的心思。”解雨臣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翻看着吴邪这几天和他的聊天记录心里并不是很平静。
吴邪并没有直接求他放过刘丧,但解雨臣却知道他的目的和心思,这个人从前对他可没这几天这么热情积极,吴邪是在为刘丧之后到北京来的事情做准备。
解雨臣目光晦暗,其实开始在知道刘丧生下那颗蛋回吴家老家认祖归宗的时候,他心里隐约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随即而来的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该为那个人高兴。刘丧回到了家族,而他则因刘丧在族中除名,那是他必须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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