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师,你知道这问题出在哪里吗?”
苏亦沉着脸:“洗耳恭听。”
“问题出在每个闰人的心里。”马秀秀凝视着苏亦,“读得圣贤书,卖予帝王家。这种观念早已在每个闰人的心中根深蒂固了,如果不作出改变,大闰只会落得故步自封的下场。”
“至于怎么改变,说简单也简单,但说难,也难于上天。”不等苏亦开口,马秀秀继续说道,“改变的第一步,就要从科举下手。”
苏亦心头一跳:“科举改制?”
马秀秀缓缓点头:“弃书经,废八股。”
苏亦忍着不去捂住马秀秀的嘴,他冷笑着发问:“那朝廷还考什么?又怎么给学子出题?问他们大米多少钱,猪肉多少钱吗?”
马秀秀没理会他口气中的嘲讽意味,认真答道:“格物,时策。”
“格物?时策?”苏亦眉头大皱,不仅是他,就连夜凡都忍不住摇起了头。
苏亦皱眉思忖片刻:“时策我尚能理解,让学子们阔论时事,剖析见解,这确无问题。但格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读书的学子去做木匠吗?”
(酒楼里,唐锦年无端打了个喷嚏。)
马秀秀不屑一笑:“苏太师以为的格物就是木匠活?”
“当然不止。”苏亦摇了摇头,马秀秀的态度让他牙根痒痒,“不过大都是些奇淫巧技的东西,大同小异。”
“请教苏太师一个问题,为何百年来,大闰私贩铁器入北羌者络绎不绝?”马秀秀盯着苏亦。
苏亦皱眉:“自然是因为有暴利可图。”
“之所以有暴利,无非是因为北羌渴求大闰的铁器。”马秀秀开口,“那北羌又为何需要这些铁器?”
这个问题苏亦想都不用想,他冷笑着回答:“北羌地处偏僻,每年开采出的铁矿根本不够军需,自然就需要从大闰走私了。”
“除此之外呢?”马秀秀最近噙着笑意,“需要提醒吗?北羌人向来壮硕,又有盛产良马,可谓是兵强马壮,为何这么多年从未真正大败过大闰,还屡吃败仗?”
苏亦又皱起了眉毛,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说兵……”
“没错。”马秀秀轻轻拍手,“论甲胄兵器,北羌是远远不如大闰的,问题的原因就出现在冶炼技术上。”
“这也就是我想告诉苏太师的,格物的重要性。”
苏亦不悦道:“这些自然是工部的事情……”
“工部又有几个人?在里面混吃等死的又有多少?”马秀秀不屑道,“苏太师可曾听说过,大闰某处有个叫悬锋谷的地方,据传说其百年铸刀,常有神兵出世,其冶炼技术,不知比工部如何?”
苏亦不说话了。
“大闰如此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若这些人都能为朝廷所用……”马秀秀朝苏亦眨了眨眼睛。
“苏太师,北羌的弯刀对上大闰的军刀,十刀内必折,那若是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