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8节</h1>
她老脸一红,却又暗自窃喜,将阿泽放开,不自在地咳了几声道:“夜深了,快进屋歇息。离开的事情,明日再细细做打量。”
阿泽转身进了屋,倪浅后脚跟上去。
“姑娘,请留步。”身后传来一声温润如玉,倪浅耳尖微动,了然于心,挑着眉梢转了过去:“这位公子,怎会半夜在我家院中?”
要是平日,黑灯瞎火的,定然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清,殊润也会以为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收养了他的弟弟。可这是仲秋月圆夜,那明晃晃的大月亮就挂那儿照着,倪浅一张伤痕狰狞的脸刹一转身露面,真把这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吓得纸扇一顿,冷汗一落,匆匆后退了一步。
倪浅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越发坦坦荡荡,那双眼如秋夜清风扫过他,只等着他回话。
殊润尴尬地笑笑,遂而定住了心神,开口道:“在下凤凰岛殊润,正是阿泽的同胞哥哥。”
“哦?阿泽的哥哥?那我倒是问你,为何让他受尽同族小人的百般欺凌,明明与你同胞,却弱小至此,任然是少年形态,心智未开?”倪浅一句话一针见血,将殊润怼得哑口无言。
倪浅心道:“殊润于殊泽同胞,算上年龄也快近四百岁,同为凤族殿下,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受尽□□、修为薄弱、法力不精,难以自保。他这个做哥哥的,如果不是冷眼相对,就是过于无心教养!”
殊润顿觉羞愧难当,上前作揖:“在下一直以来,也为胞弟担忧,只是去年听闻阿泽体弱,生为白凤,多为前世魂魄碎散,如今轮回,难抵世间阳气所致。所以特意出了凤凰岛想为他寻回碎魂,再寻一味上古流传的神隐草来融合他的魂魄......”
“你说的神隐草?如何去寻?!”倪浅抓.住他话中关键,急切地问。
殊润被她打断了话,心中疑惑,遂而摇了摇头,尽显一身疲惫:“我上访了仙界撰写《上古卷史》的穹渺上仙,只听闻,这神隐草乃上古神界所有,下六界只有上代魔尊沧溟不知从何从寻来了神隐种子种于神魔之井周围,非所需融魂者的亡魂泪灌溉难以长出,隐匿于无形。”
倪浅听闻,不由心有戚戚然,如若有现成的,她就直接去摘了。可这上古神界,可不是她这种小辈能觊觎的——别说进去了,连边儿都瞄不到!
殊润看她失望的神情,以为她也在为殊泽担忧,不由心生暖意,温和道谢:“胞弟殊泽年幼,许是给姑娘添了不少麻烦。我前几日回岛,四处不见他,待我将那几个心狠毒辣的小凤处置了,方才从他们口中得知殊泽被姑娘所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着,殊润就上前要行上大礼,被倪浅急急拉住:“别别别,这心意领了,大半夜地跪拜我,我岂不是跟死人似的,多丧气?”
“扑哧。”殊润被她一句话逗乐了,本也就是个性情开朗的男子,被倪浅一句话缓了不少严谨压抑的氛围。“姑娘真是风趣。”
“呵,日后你会发现更多,我倪浅何止是风趣那么简单。”倪浅吹着口哨,瞥了一眼在门口偷听的阿泽,“时辰真不早了,我困倦难抵,殊润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的小土炕上睡一觉,这些谢来谢去的客套话也别再说了。”
殊润被倪浅的直爽反整得不大好意思,浅浅一笑:“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倪浅走过门槛,踹上一脚,将人带进了屋子里,随手施了个小法术,将那木门修复如初,顺便带上门栓。
她走到里屋,四处看看,果真当初没想那么多,屋子买小了。总共也就一张雕花木床,哪来她刚刚说的小土坑?
倪浅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掌心,极不要脸地笑问:“殊润,要不今晚,你凑合凑合,打个地铺?”
殊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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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马屁
恰逢万里无云,倪浅脚踩小雪花飞在云间,殊润御风在其右,阿泽却抱着她的腰不放,紧紧贴着。
倪浅好几次忍无可忍,因为他毛茸茸的脑袋在背后抵着,总觉得御笔飞行难以舒展开。
倪浅低声咬牙:“你不是凤凰吗?怎么不自己飞?”
阿泽抱着她向前蹭了蹭,意犹未尽:“阿浅好香,我要和阿浅在一起飞。”
殊润讶然,不过几日光景,他那个胆小畏缩的弟弟竟然如此依恋这鲛族女子。
凤凰岛离这儿本就不远,不过几个时辰三人就飞到了凤凰岛上空。倪浅随着殊润飞进了凤凰岛。
倪浅四处看着,这六百年前的凤凰岛和之后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倪浅没正面遇上族长,在这岛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足足闷了一个多月。
“阿浅,你怎么不出门啊?”阿泽从隔壁的屋子里走进来,拉着倪浅的胳膊晃了晃,“我想要阿浅陪我练剑!”
倪浅被他摇的难受,无奈苦笑:“你长兄殊润不是为你寻了族中长老教习你的剑术了吗?你主修仙法,这些人间的武艺随便学点就好。”
阿泽一听,两条眉紧紧扭在一起,极为不情愿地摇头:“我不要其他人教我,我只想要阿浅你一人教我。”
倪浅心头一甜,伸手摸着他顺滑透软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阿泽,我没办法陪你一辈子的,那么长的路,总得自己走下去。”
“阿泽会离开?回鲛族?”阿泽急急将脑袋从她手下抬起来。
倪浅手下一空,听她说鲛族两字不免晃神,“鲛族吗?倒是还有个和鲛族公主的旧账没算清楚。”
“鲛族的公主一早就心悦于我长兄,可我长兄说世间女子千千万,决不能娶个公主。”阿泽一板一眼地将殊润的话复述了一遍。
倪浅挑眉,那骚包的火凤竟然被鲛族的公主盯上了。“为何?”
“长兄说,天下的男人若是娶了个公主,就只能一直屈身在那被娇惯的公主裙下,好不自在!”阿泽学着殊润说话时的神情,那小模样生生将倪浅憋出内伤。
“哈哈哈......”倪浅一下没忍住,抱着肚子大笑,“你家这只火凤真不愧是花间老手,连天下男人渴求而不敢得的这点都看得这么透彻,在下佩服佩服!”
被人大笑着揭穿,门口的殊润站不住了,一把纸扇划开帷幔走进来,笑得风流倜傥,一身的锦衣玉绣倒比那人还先惹眼。
“倪浅姑娘,似乎听胞弟说了在下一些酒后失言的混账话,反倒甚是开怀啊!”
倪浅眼里闪过一丝精明,浅笑着:“人说童言无忌,我权当听了笑话,乐呵乐呵一下便忘了。”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戏虐一笑,“只不过那鲛族的公主看上了你,恐怕你难得脱身了。”
殊润被她这一笑,不由无奈摇头,坐在圆桌对面,径自倒了一杯茶水,诉苦一般:“不怕远敌,就怕近邻。那鲛族上百年来长住于这凤凰岛外的茫茫东海里,两族面上还算和睦,偶尔会互相窜门子。哪知道我几百年前随父王去凤凰岛参加那鲛王的寿辰,却从此被缠上了个麻烦。”
“怎么说?”倪浅不由起了兴趣,继续问。
“我当时年幼,不过与阿泽现在一般大小,那时心性顽劣,完全不把鲛族放在眼里,在那鲛王宫里四处游荡,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