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格举动可是引得姑娘嘤地一声唤出来,撒娇似的敲了他胳膊一,娇道:“哎呀,公子可真是调皮。”
“好软……”
姚十三不由感叹一声,竟伸手再环住那姑娘的柳腰,将她靠在身上,大胆摆弄起来。这姑娘可是没成想这位长得如此白璧无瑕,好似贤人文士的公子竟会如此轻狂放肆,惊喜间叫得更欢迎起来。
这可引得身旁笑得一脸公式的冯汉广后背都僵了。光顾着给两位道友解围,就已经够他焦头烂额,怎得这身边的姚十三倒还一副真心愉悦的模样?火气上涌又无从宣泄,谁知姚十三还天真无邪的回过头在他耳边难掩欣喜悄悄道了句:
“将军,原来女人都这么软的吗?这也太好摸了吧?”
“你他妈的没摸过女人吗!”冯汉广一时气不过,顾不得什么脸面的全撒在他身上,吼了一句,在场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姚十三吓得一颤,眨巴着双无辜大眼,却还没停下揉着软云的手,怯生生回道:“我……没摸过啊。我长大的地方都是……男人…………”
“我操……”
冯汉广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天才会答应顾长卿帮这个忙,才会答应带姚十三来这种地方!
楼下舞台忽然传出一阵笛乐声与欢呼声,恰到好处地解了如此尴尬,好像是今夜的重头戏要来。冯汉广紧借这个空隙喊退身边妓生,叫她们都滚远点别耽误看戏。几个姑娘也是被吓得不轻,不知哪里触到将军逆鳞,纷纷小跑着散了去,才算让这一桌一塌糊涂的四人喘了口气。
不过细算起来应该说是三个人,毕竟姚十三还在对那对儿软绵绵的蜜云恋恋不舍。
几人向楼下望去,原来是个西域那边来的杂耍戏班子。这些个西域来的姑娘们红纱掩面,无不是楚腰纤细,盈盈一握,身上纱料少得很,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衣衫上金片铜铃随身而动,脆响撩人,跳起舞来可谓是夺魂销魄,掌声吆喝声没断过。
接下来便是变戏法的阶段,见表演者取火一片入口,惊呼声后,火满口中喷涌而出,却未伤分毫,或是将人舌以刀截断,半舌示人,取含续之,竟还完整。这种在中原可见不到的戏法,众看客倒是观得津津有味。
没了那些姑娘吵闹,冯汉广这会儿是真的轻松下来饶有趣味观起戏,入了神,还下意识去捞姚十三的身子,接他倒的酒。谁知姚十三可看得比他认真多了,像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好奇娃娃,走着神酒全都倒漫到冯汉广袍子上。可是还没趁冯汉广骂他,慌手慌脚的扑腾着给他擦,羞急得小脸通红。
冯汉广气得要命,弹了他个脑瓜崩,骂道:“就这么喜欢看姑娘,给你卖这儿算了!”
姚十三无辜眨着鹿似的杏眼笑,小心问:“将军我这……这里应该不要男人吧?”
“屁话这么多,擦不干净就给老子舔了!”
“我擦,我擦还不行吗,真是的……就知道与我生气,对那群姑娘都比对我柔情。”
姚十三不满,闷声委屈起来。
宋远在对面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感情台下的戏都没有这俩人好看,原来独霸一方声名远外的冯小将军竟然和……府内军师好像有点什么特殊的关系?
龙阳之好以前也只不过是耳闻过罢了,今天亲眼一见,虽不敢妄自定夺,但也足够对这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道士足够冲击。捂着嘴不敢声张的以手肘拐了拐顾长卿,想与他谈论一下,却没想此刻顾长卿正闭着眼,不耐烦的斥了他一句,“别扰。”
宋远这才发现此时顾长卿已经悄然在桌下织起张探测妖气的咒网来。当即自愧不如,拍了拍自己脑袋,叫自己清醒点,我今儿不是来看戏瞧美人的,是来捉妖的。
随一阵迷幻木笛声起,转眼间就到了压轴的节目。
只见一位赤脚的红纱衣姑娘走上台,脚腕手腕皆系着精致的宝石链子,细腰似柳,冰肌玉骨,薄面纱也挡不住她那精致高挺的五官。与中原的美人不同,这位西域美人可是天姿绝色,浓墨淡彩,鲜眉亮眼,看上去似乎年岁不低,与那些舞女不同,散发出成熟稳重,宗师气息。每行一步,似有神气萦绕。
此等华丽美人怎是轻易可见,自然引得台上一片欢呼口哨声。美人微微欠身行礼,面纱下若隐若现着嫣然一笑。
“这位便是西域巫女,依明姑娘!今日便要在此处向大家展示西域幻术!难得一见,诸位莫要错过!”
西域巫女翻手成雾,在这热火朝天柳衢花市间,看起来如同一只自在翱翔的鹰鸟,以雾霭为衣,薄露为食,黑发在这灯火间鎏上金色光晕,肌肤上流淌着蜜水,无畏于一切的风花雪月,不近这人间烟火,也不应属于这纸醉金迷之地,是困不住的笼中鸟,是属于大漠的孤烟一缕。
惊叹声起——
醉仙楼内飘起了雪。
季冬飞雪并不是件什么稀奇事,可这是在室内,是暖炉人浪与燥气升腾起闷热湿暖的醉仙楼。
雪花稀疏大如鹅毛,旋转飘忽不定而下,伴随着巫女一声响指,皆化作翩翩雪蝶,携着寒风扇起薄翅飞向众人。人们惊喜的伸手去接,更有张着嘴等落下的,看得可是津津有味,顾长卿此刻闻声也微微睁开眼,展开手心,接住一只飞得歪斜,颠簸不定的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