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来了。”严霄见陆京毓进来,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想把书藏起来,差点碰掉桌上的油灯。
陆京毓走过去把手一伸,严霄只得把手里的书乖乖上交。陆京毓拿过油灯,看也不看严霄,只抛下一句“你跟我出来”,严霄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出门。
到了院子里,陆京毓把书尽数扔在地上,油灯的火苗映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就跟他此刻的神态一样阴晴不定。“谁准你看这些东西的?”
严霄见到那个姑娘后,心绪便一直不宁,所以下午就钻进藏书阁想看看前人如何描绘此等心绪,他就从里边先拿出了七八本,打算先看这些。
他从下午一直看到晚饭,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特地早早备好饭菜,以示他并没有因为看书耽误正事,吃完饭他就往屋里一钻。
没想到这些话本里的东西如此引人入胜,严霄看得聚精会神、如痴如醉,这时他才明白这种牵动他心绪的感觉。从话本小说中,他看着主人公们的悲欢离合,自己的情绪也不禁故事所左右,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所以尽管里边有些东西让严霄看得脸红,甚至篇幅不短,他索性略过不看,继续沉醉在故事中,看到有些写得好的地方还抄了下来打算收藏,怎么师父生气成这样?
严霄觉得很委屈,他解释道:“师父,弟子只是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陆京毓冷笑一声,反问道:“哦?你觉得这些淫词艳语是‘人之常情’?我教你这么多年就是教你对着这些东西思春的?你还摘抄?跪下!“
他从书堆里拎出一本放在严霄眼前,质问道:“别的《双珠记》、《璎珞传》这些也就算了,连《金|瓶梅》你也拿了来,是不是还想半夜对着它自渎?”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直白,严霄经不起陆京毓的这一通质问和讽刺,就仿佛是被扒光扔到大街上一样,他又羞又怒,脸憋得通红:“我没有看,就算我看了又怎样!存天理,灭人欲,师父你没有人性!”
陆京毓看到严霄小小年纪就躲在屋里看这些,一看就看到大半夜,想必摘抄的也是那些内容,再加上严霄还为了一本《金|瓶梅》痛斥他没有人性,他不做出什么没人性的事情还真是对不起这一番怒斥。
陆京毓把《金|瓶梅》扔进书堆之中,怒极反笑:“没人性?那为师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有多没人性!”他手一松,油灯就掉到了那堆书里,瞬间点燃了纸张,由油灯的小小一点火苗扩散成一个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