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看像,怎么能杀自己爹啊!”
“就算再不济也是一条人命啊,也是他爹啊!”
“是啊,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杀人,他娘知道了可怎么办……”
“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这些人倒像是真的“对事不对人”,前几天还连着贺嫂子带贺章一通指责,今天就立马替贺嫂子开始谴责贺章,忘了前几天他们说过什么,此刻倒是乐得看热闹。
应逸听村民们说个没完,知道他们不知道贺章的实际身份,若是一会知道了实情,不得炸锅了?可他阻止了几次根本不管用,村民们只当他的话是空气,他也不能用什么法术贸然控制人,这让他头疼不已。
陆京毓看得很清楚,得知村民们的话一定会刺激到贺章,尤其是他们一口一个“他爹”“他娘”。他被一堆人挤来挤去,严霄和应逸站在他两边,知道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碰到,就努力给他前后留了块空隙出来。
他们的猜测没有错,听到村民们说的那些,贺章被他们的话刺激到,绝望而悲愤地大叫:“你们都当那傻子是我爹,卖豆腐的是我娘,可她明明是我的妻子!凭什么一个人只要有健全的躯体,哪怕有一副恶毒的心肠也能走在阳光下,我却因为天生的病痛只能苟活在黑暗之中?凭什么!”
众人方才知道原来贺章并不是什么小孩,人群里顿时炸了锅,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跑回去要喊来更多的人看热闹,三人拦也拦不住,局面一时失了控。
贺章抬头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视线最终停在应逸和陆京毓身上,他愤愤道:“就连断袖都能瞒过他人的眼睛,而我却因为长成了孩童的样子,连跟她在一起都要搬来搬去东躲西藏,还要在这里被你们,被这些人指指点点当作笑料!”
这一幕似曾相识,陆京毓恍惚间就回到了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指着他,张狂地笑着,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他是个心怀不轨的断袖。
那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挣扎在同样的梦里,梦里那个人在仪云,在他小时候的村里,甚至在闹市,指着他让所有人来看看他这个心怀不轨的断袖。过了好些年,他才慢慢从这个梦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