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谁想的太好,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他在洗澡,是我最喜欢的木质调沐浴露。檀香,带着药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烟叶味。
我没故意窥探季淙洗澡的意思,若他睁开眼吓一跳,该被爸妈发现了。那可不好。
十分钟他后喊我去洗。他和我爸都是那种,走到你房间门口,站进来一步,用不大的音量说“快去洗,洗完了收拾完了再玩”,让人又烦又迫于形势听话地去遵守。我和我妈都是离八百里地,甚至不在同一层就扯着嗓子喊“快去洗澡!——”
浴室被他冲过的热水蒸暖了些,我边洗头边回忆我们两个少有的“交集”。
很久之前的那次,他愣了一会儿就把我从他腿上轰下去了。从头至尾没有推我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要是把我磕着了弄疼了,我肯定是不干的。
那天余下的时间里,能感觉他的不自然,但是他什么也没问,当然,要问我也不会回什么。
而夜里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摸他,也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
只有周末回家才能见到他人。
从那之后,我们再没说过话,爸爸妈妈以为我们吵架了,而且这次吵得比以往严重得多。原因是之前我俩从没冷战过。
妈妈从中调解,还说要下周带我俩出去玩。
和我们单独讲的,但她被拒绝了,两次。
“去洗澡吧。”
——这是四十多天里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是他主动服软么,我不知道。
从浴室出来已经过了零点,爸妈都睡了。
我家的构造是爸妈主卧,洗手间,季清卧室,我卧室,露台,这样从西到东依次排开。
忘拿睡衣进浴室了,所以我只能裹着浴巾回到房间。经过时他屋子时竟然还没关门,好奇心让我往里瞥了一眼。
他正靠着床头背玩手机,抬眼与我对视,是没有表情的下叁白。
他应该看不清我,只知道我裹着浴巾,因为走廊没开灯。
我决定对他做些什么。
我套了一身棉质格子睡衣,长袖长裤,因为真的很怕冷,但是解开了最上两颗扣子,涂好护手霜,爬下床,把我屋门从外带上。
隔壁门被关上了,但是透过上方的玻璃能看到台灯没关。
所以我把门打开了。
脚下发力迅速钻进了他的被窝,连带着掀起了一阵风,吹开他新洗完蓬松的刘海。
他穿的黑色短袖,有意识地摸了一下……是那条格子睡裤。
他还没来得及向远离我的方向滚一圈,我就及时张口:“我屋冷,借我捂捂。”
“给你插个热水袋。”说着就起身要去我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