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心满意足的坐在床榻上,身前不远处便是一炉旺火,将整个屋子烧得暖暖的,身后的宁双正伸着两只白嫩的小手在帮他抓痒。
老汉后背早年被冻伤过,一到这冬天便痒得不成,自己又不敢去挠生怕力道使大了挠破了那层皮,那便会疼得死去活来了,幸好宁双的小手细软,从小帮爷爷抓背善用力道,挠起来老汉最是舒心。
每当这个时候,这老汉总觉得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孙女一头撞死也不后悔。
这老汉以往年轻之时,也算得上是半个场面上的人物,跟随各式商旅行走天南海北,见识多少还有一些,只不过这般宽敞的客栈他已经至少十余年没有住过了。毕竟赶车这行岁数越大越不值钱,没了力气便等于是个闲人,那个愿意养他,更何况是现在的这番年景了。
老汉略微感叹了些年轻之时的光阴,似乎就在昨日却有似乎仿若隔世,只有到了他这个岁数才知道天下什么都没有时间重要,没有青葱一般的年轻岁月更是美好动人。
老汉微微侧头,看了看那面粉刷得白湛湛的土墙,土墙后面便是恩公所住之处。
然后老汉悄声对正勤勤恳恳的帮他抓痒的宁双说道:“双儿,这次的机缘你万勿放过,爷爷我岁数大了,陪不了你几年了,我看恩公这人虽然表面冷淡,但却绝非无情无义之人,你好生伺候他,早晚能够改了这贫寒的命道,若是真的学了一星半点的法术,以后也好做个人上人,活个潇洒快意。不似你爷爷这般窝囊一辈子,临了连自家的孙女都保护不了。”
老汉最后几句话语说得酸涩,宁双眨了眨眼睛,慒懂的点了点头,对于老汉的深奥言语宁双这个八岁的小姑娘只是半懂半不懂而已,此刻点头不过是出于一向对自家爷爷的信服而已。
这老汉也知道现在和宁双说这些为时尚早,但有些事情就要早早教给她得知,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她能记住,自然有长大的一天,早晚能够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这些话他若不早早说出来,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这一份殷殷关爱乃是人间大爱,即便是老汉自己都觉得自己絮叨啰嗦无比,但依旧不厌其烦的给宁双讲解着那些在他看来极其重要的活命道理。
在唠唠叨叨的话语之中,不知不觉之间,这祖孙两人便互相依偎着昏昏睡去。
即便是在这暖炉烧得滚热的屋中,这祖孙两人依旧是习惯性的搂成一团,老汉依旧用那瘦弱的臂膀将宁双紧紧搂住,似乎是连宁双睡梦之中做的梦他都要帮她把守,不叫任何噩梦侵扰自己的这个孙女。
老汉护得宁双紧紧的,没有半点轻松舒服的意思,整个人的肌肉即便是在这睡梦中都绷得紧紧地,若是旁人在侧还以为这祖孙两人睡在寒天白地之上一般。
袁飞猛的倒压在了洪嫣儿的身上,洪嫣儿却有些迟疑,细嫩的小手轻轻托着袁飞的胸膛,轻声问道:“你的伤……”
袁飞却以最火热的嘴唇回答了洪嫣儿的问话,不要说这区区小伤,就是再严重十倍的伤害,也阻止不了此刻血脉澎湃的袁飞。就是佛子来了要见他袁飞,袁飞也会叫他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不滚打到他滚为止!
随后在洪嫣儿的一声嘤咛之中,相隔十世的两人便沉浸在一片交融的无尽快乐之中。
三日后。
老汉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天天在袁飞的房外转悠,但就是不敢贸然入内,生怕恼了恩公。
他也不是没有试探着敲门,但任凭他如何轻轻敲打,屋中就是毫无声息。
最开始这老汉以为袁飞是不想理他们自行走了,但想来想去却觉得没有道理,并且袁飞付的房资是七日,显然是预计在这里停留七天,在老汉看来怎么也得等足七日再看结果。
“或许恩公只是出去办些要事,还未回来。”老汉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就在昨天他一起来,便被小二问询马匹吃什么草料。
老汉还以为是袁飞买了马匹,照顾马匹他可在行,便随着小二去看,那知马棚之中的竟然是自家的老马和马车,这可把这老汉高兴坏了,这老马乃是除了孙女宁双之外和他最亲近的人物了,不错,这老汉可从未将这老马当成是畜生,只当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好友,基本上从未对其用过鞭子,若不是上次碰到流民为了逃命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用鞭子抽这匹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