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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有什么东西拍打在脸上,轻微的疼痛在混沌的意识里好像昏睡时有蚂蚁排着队从脊背上爬过一样,恼人但是又不至于需要牺牲睡眠时间来驱逐它。
“快醒醒…”不知道是谁的呼唤,窸窸窣窣的像是秋夜里虫鸣一样,维克忍不住摆摆手,想让对方停下。
不想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想从黑甜的梦境中醒过来。
嘻嘻……
有什么东西环抱着他,看到他如此的依赖和不舍,轻笑出声,如同薄纱质地一样的东西划过他的额头,没入他的腹腔。
与它融合的过程让人毛骨悚然,如果他尚且清醒,一定不会如同现在这样半睁着眼坐视不理。
“……快……维…克…?!”
嘈杂的声音传来,好像接触不良一样,甚至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禁锢住自己的东西猛然一松。
“…来不及了…!”
像是从漆黑的水底浮上水面一样,越靠近岸边,天光微亮起来。
“———!”
尖长刺耳的声音,好像是有人用长指甲在玻璃上抓挠一样,在触底的瞬间戛然而止,像是从戳破的七彩泡沫中浮出。
“…内彻尔?”
宽大的,好像是卧室一样的地方,中间床上黑发的男人猛的睁开眼,冷汗布满他的后背,他望着坐在床沿的精灵,微微有些迷茫的呼唤自己的同伴。
侧身对着他,低头在看什么的精灵转过头,熟悉的金色眸子在黑暗中尤其的清晰,微微让男人安下心来。
“好点了?”似乎是有些小心翼翼,一只手摸到男人的额头上,把细碎被浸湿的头发撩起,“…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到了空白的脑子里,维克的脸微微一白,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衣物完好,身上也没有预想中的刺痛感。
“那个……”他坐起身想问一旁的同伴魔物的下落,却注意到因为身体转过来,对方垂在身侧,形状略为诡异的小臂,被打断了思绪。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维克猛的坐直了身子,就要伸手去够对方的右手,他皱起眉看着裸露在外,被绿色的骨刺贯穿,鲜血淋漓的手。
“我来的时候……”内彻尔话微微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微妙的看了眼骑士的表情,模糊不清的带过,“……你昏迷了,当时情况有点紧急…”
所以他使用了超过碧涅身体承受能力的法术,这就是后遗症了。
传送过来之后,他感觉到了偏差,在传送中锚定了维克,但是依旧没能降落在一处地方,通过简单的占卜术,确定了方向赶了过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玩意儿,之前在伯爵府上就遇到过了。”维克头疼的揉着额角,一边撕下自己身侧的衣服想给对方包扎,一边在储物戒里翻找着高效的药物。
“当时是约书亚处理的,”他也没能亲眼目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维克心里直泛嘀咕,试探着碰了碰对方手上大大小小木元素魔力浓郁的木刺。
全都是魔力凝结成的实体,得用其他属性的魔力一点点融化了才行。
“我在侯爵府上也遇到了。”听到他这样说,内彻尔眨眨眼,被碰到伤口,疼的手轻轻抽搐了一下。
“?在子时之后还是之前?”维克手上凝聚出白色的光,一边抬起头来问对方。
“当时,它附身在我妹妹,也就是奥萝拉身上,重创了洛蒂之后逃走了。”内彻尔一双金瞳一瞬不瞬盯着低着头为他处理伤口的男人看,眉目间是难得的凝重。
“…那时候…?”维克回想了下那个时间,脸蓦的一红,咳了下,“…应该是伯爵府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不合时宜的画面在脑子里闪现。
一片黑,应该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吧,跟若有所思的精灵对上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虚,赶忙继续开口。
“确定是同一只魔物吗?”
“是。”
在他靠近奥萝拉所在的地方,血缘之间的联系纽带让他可以短暂的“征用”公主的身子。
不然的话当时拉冬可不是只是肩膀被贯穿,钉在墙上那么简单了。
就在他跟对方神识擦肩而过的瞬间,那股气味。
轻缓的,冷凝的,带着香气的味道。
跟刚刚那只魔物一般无二。
思及此,他脸色微微沉下来,望着男人的腹部。
就在刚才,他根本无法阻止红发魔物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对方身体的一部分化作红色的烙印,融入维克的身上。
他可以修复维克被撕裂的阴道和肠壁,消除他身上被勒出青紫的痕迹,但是无法探知恶魔在对方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你有感觉哪里不对劲吗?”给精灵包扎好伤口后,站在床边活动着手脚的黑发男人闻声转头,俯视着蓝发的同伴。
“…没,”维克略感迷
', ' ')('茫的回道,身上亮起淡色的回路,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异常。”
“那就好。”用完好的手撑起身子,跟着站起来,跟兽类接近的赤金色眼睛却富有人性化的流露出担心。
“…说起来,你有看到洛蒂和拉冬吗?”从醒来开始就不止为何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的维克突然转头问跟在他后面的精灵。
……
两双颜色不同的眸子对上,不用对方的应答,心下顿时了然了答案。
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了片刻。
“哎呀。”精灵口中吐出干巴巴的回答,脚下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
“得快点去找他们了。”骑士头疼的迈开长腿,身侧经过的地方都带起风。
“这边!”为首的脸上长着雀斑的男人高呼,随着他的指挥,数十人纷纷往这边追来。
“抓住他们!”红发的女郎一鞭子抽往空气中,撕裂开的缝隙里,火焰炸开,往前面逃跑的身影射去。
浓艳明丽的五官被她自己的术法照亮,回想起被重创的枪手,此刻还不知道生命体征被稳定下来没有,带上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勾勒完美的红唇被牙咬住,她划开了握着鞭子那只手的手心。
被鲜血鼓舞的暗红色鞭子好似活物一般游动起来,悬浮在她身周,听凭她的心意而动,又是一鞭乍响,带出明亮的火光,照的逃窜的猎物无处遁逃。
她非得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扒了皮来告慰受伤的利威和死去的同伴们不可。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所以说!”侧头避过后面的箭矢,洛蒂一边狂奔一边吃力的在呼啸的风声中扯着嗓子大喊,“他们到底在哪里啊!”
“小心!”顾不上回答她的话,一旁的刺客一脚踹向少女,改变了她原本行进的轨道,躲过后面的炎爆,飞溅的石头划开他的脸,红色的血丝丝缕缕流下来。
“啊!!轻点!”洛蒂大声抱怨,即便已经在用最大音量在咆哮了,身后嘈杂的人群声几乎要淹没她的声音。
维克!她脸上几乎要流下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空中,拍到后面人的脸上了,在心里大喊救星的名字。
还是碧涅内彻尔,细长光裸的腿却出奇的有力,重重的蹬在树上,把她往前又送了一段。
快来救救他们!
真的要顶不住啦!
“还不是你说什么擒贼先擒王!”拉冬难得出现了情绪波动。
早知道说什么他都要把对方架走,而不是听了她的话,跟着她来什么深入敌人的内部,给敌人最脆弱的地方来个致命一击。
确实是致命,但是快把他们自己也给致命没了。
完全没有数十分钟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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