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要磨蹭很久,除了受树根藤蔓干扰,还要小心草中的危机。腐叶和草丛中是蛇最好的藏身之处,伪装色的鳞一眼看过去不一定能分辨出来。闷油凭瓶走在前面开路,砍开藤蔓拨开落叶。在山里最怕就是这些爬虫,卒不及防的就从树上草中钻出来咬上你一口。我和闷油瓶都不可能带着抗蛇毒血清,要是咬那一口的是毒性强点的货色就绝对一命呜呼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移动短短一段距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看不到东西。只能拿出火把点上。火光一下就把周围照亮看起来要舒服多了。他鱙娘的,这路不是一般难走。我真的有觉得是否能在三小时内走出去。
四周没有被光线所波及的范围黑压压的一片,橙黄的火光闪跳把植物的影子也照映出跳动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出现那是一群的鬼魅相互纠缠舞动的错觉。草中叶下时有声音传出,断断续续的,更显峡谷底密林的阴森。我身上一直在冒冷汗,抓着火把的手心也是湿漉漉的,不知是环境闷出来的还是紧张的。
“嗯?”
闷油瓶在前面突然停下了,发出疑惑的声音。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走到他旁边探头望向他看的地方,和旁边一样是交缠错杂的植物,并无异样。但他看得很仔细,眉毛蹙起。我心里警惕了几分,他蹙眉就是安全警报,从没有出错过。他也不会和我开无聊的玩笑。我打起精神睁大眼打量,还是没发现异样。问。
“怎么?那儿有什么东西?”
他比了一个别动的手势,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向一根藤砸过去。被砸中的藤马上卷起迅速缩进丛林深处,如同有意识一样。我还以为是条蛇,吓得退了一布,踩在青苔上滑了一跤,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才保持身体平衡。
闷油瓶扶稳我站在树根上,把火靠近另外一根藤。比起普通树藤上面有一条不太明显的深色纹路。他低声道。
“附近全部是这种藤,看来会把接触到的物体缠住。”
第十五章
我顿时懵了。对外界的接触产生明显反应的植物我只知道含羞草,那种小草也不会把接触到的物体卷住。更不会把东西拖走。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食人树?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类植物不是只存在于非洲和南美热带雨林的传说里吗。唯一有不确切记录的只有马达加斯加的章鱼树。没有任何资料证明它们真实存在于世界上,都是旅行者探险家口中相传的,神话级别的玩意儿。
可这东西现在就在我眼前,刚才像蛇一样缠住了石头缩进林中。我揉揉眼睛,怕是出现幻觉了。自己亲身体验一下也拿了块石头向闷油瓶所照着的藤砸去。
同样的情况又来了。他鱙娘的这东西还真是活着的!狗鱙日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猎奇的东西都有,老子是有多运气或倒霉才能见着这些世界上没几个人看过的东西。我心里抱怨着,抬头问闷油瓶。
“小哥,你说这玩意能把人扯走吗?”
“不知道。”
他又丢了一块石头将旁边的藤蔓引开。一眼看过去,所有的树藤都是一个样,不仔细分根本分不出哪种是普通的,哪种是会缠住人的。真佩服闷油瓶的眼神怎么分辨出来的,我们小心起见,一边用石头丢藤一边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错脚踩下去,行进速度又被减慢了一倍不止。
外头肯定黑下来了,以我们的速度,今晚都不一定能出去。脚上裹了一层的泥水,拖着腿重得要死。一步一步走得痛苦不堪。但是又不能停下休息,旁边都是这些大大小小的藤,一坐下可能就给这些鬼东西绑成粽子。
腿上又湿又粘,灌铅似的。走了那么久又有些酸疼,这会儿开始发抖了,控制不住。踏在圆柱形的树根上鞋底青苔一滑,没站稳,跌了一跤。正好就踩上根手臂粗细的藤条上。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抽回腿。
比起反应速度我比它慢了个半拍,藤蔓迅速活过来绕上我的小腿缠了个紧。我感觉骨头都差点没被它锢断。我刚想喊,就被它拽得飞快的拖进树林密杂的地方。我下意识的扯住前面闷油瓶的衣服,他一下也没准备连带被我拽倒。我死死地拽着他不放,结果两个人一起被往森林里面拖。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加起来都有三百斤去,拖拽的速度也不见减慢。妈鱙的不就是根树藤力气竟然那么大。
闷油瓶从腰间抽出刀用了狠力把刀□地里。停顿了几秒,我以为树藤拉不动了,才想舒口气,没想到这东西力气大极,乌刀直接被拽得在地上切开一大条裂缝弄断了很多树藤树根继续被往里面拖。
几秒间的僵持让闷油瓶得以换了个姿势,不过也没完全转过来结果变成搂着我的腰。他本来是想要弄开那条藤的。现在倒变成这尴尬的要命的样子,可我还是紧拽着闷油瓶不敢放,整个就像是撒娇一样。不过我根本没时间想太多,藤蔓拖动着我们又飞速向森林里去,身下树根起起伏伏颠得我的内脏都快要吐出来。闷油瓶抱着我后他自己动也动不了,再加上我拽着他更加令他无法脱身,他自然也不好过。一路上不停的撞上树,石头和树枝树根给我来了个全方位全身按摩。撞得我眼冒金星,骨头都要在起伏跌宕个不停之中震碎。内脏也快要给压成肉末了。那滋味就像是被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群殴。浑身上下都青肿充血,才没换上两天的好衣服又全给划破了。突然拖动停止了。刚以为折磨到了头,随后就感到我整个人被倒吊起来,拽着闷油瓶的手已经麻掉了松开他的衣服,没两下就给吊起来悬挂在半空中。我刚才被撞得头晕目眩什么反应都做不出,这会儿又给吊起,腥甜味倒进食道中,一口血咳了出来。被拖拽的这一路内脏受了伤,疼得我要命,倒过来脑子充血没一下就晕了。
也不知道闷油瓶是否还好。
当我觉得我快被分解成为树的养分时,身体一疼,发觉自己还活着。仍旧是倒挂在树上挂腊鸭。肺中一抽,一股热无征兆的流涌进喉管,猛烈的咳嗽,血顺着口就流出来。从里到外都是强烈的疼,痛苦的感觉让我想不如直接死了的好。情况却是我连自杀都做不到倒吊在那什么也摸不到。火把一下丢了两个,我几乎肯定我没法活着出去了,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离地有多高我也无法估计。
希望有时候都存在于百分之零点几。我想起闷油瓶一起被拉了过来,刚想出声喉咙又是一腥一热,剧烈地咳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的凑出一句话。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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