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选了一处可能是锁扣相对位置的木门中部动起手来。
这一回但是没有见他使用锋利的锉刀,而是从铜盒里面取出几枚带握柄的长针,对这圈定的位置空间连扎数刀。
紧接着又取出一枚三角刮刀,将这长针落针的地方,全部木门的表皮铲了起来。就这样周而复始,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木门已经凹下进去两寸的位置。
终于,顺子低声惊呼的一句,似乎见到了锁芯的外壳。
顺子不等梁六爷吩咐下去,便又拿出其他的镊子或十字锥等工具,将半尺多长的锁盒外壳拆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几道机簧。
顺子的动作到了此刻便停滞了下来,看他为难的脸色,便知道锁芯处已经早就被腐蚀殆尽,根本无从解开。
恐怕此刻顺子心中最为悔恨的就是刚才对这师父说下的大话。
但一言既出,又怎么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用小号刻刀捋着那几条机簧的边缘,寻找咬合规律。
我见到此情景,心中忽然有些替这位精壮的汉子着急起来。按说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只要强行把锁芯机簧破坏不就得了?恐怕现在便是顺子自己心里的包袱没有放下,担心有辱师父的技艺相传吧?
不由的动了相助的念头。
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佯装茫然的问道:顺子大哥,这皇家地宫所用的“御锁”,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和寻常之物不同?
顺子白了我一眼说道:跟你说说又有何妨?这里面有五根机簧,便是有了整整一百二十种的组合方式。要想真正的解开此锁,便至少要尝试超过百次,才能知道哪种组合方式能够将锁芯中卡死的部位重新松开,而彻底解放整只锁芯。
我接着问道:顺子大哥,如果这样话,是不是仍要依次尝试过才行?
顺子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却是如此。但是我们开锁手艺人本来就最擅长此道,就算再多十倍的组合次数也难不倒我。只是看来至少有两根机簧已经绣死在了一起,要想尝试起来便已经不可能了。
我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上前一步,挡住了梁六爷的视线。
这才说道:如此说来,这把锁便是已经损坏了的,便要用另外的方式解开机簧咬合了?
说完悄悄的在胸前做了一个斩断的动作。
顺子一定也看见了我的示意,感谢一样的微微的裂了一下嘴,随即又恢复到了紧张不定的神态。
自顾凑到锁芯跟前,反复拨动起来。
我的耳朵十分敏锐,能够听见咔咔一般的脆响,显然是顺子已经开始破坏锁芯的内部结构了。
等到这细小的声音停止的时候,顺子惊呼一声“成了”。
说完便使劲的将锁芯拨开分成两个部分。
梁六爷的面色平静,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
他轻声问道:顺子,锁开了,门开了没有?
顺子愣了一下,便立刻用力撞击这道大门。
兴许是已经将内部的锁扣卸掉,这扇大门也不再那么顽固不化。从中间展出一道缝隙。
顺子咧嘴一笑,抄起锉刀顺了进去。
谁知道叮当一声,这把锋利的锉刀像是撞上了什么金铁之物。
顺子立刻意识到,这大门的背后也有蹊跷,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死死顶住一般。
他回头看了梁六爷一眼,发现梁六爷扬着脑袋,一副“看你如何收场”的架势。
顺子咬了咬牙,生生的用肩膀抗开大门,让自己的胳膊探了进去。
只听见大门背后传来金属重物滚落的声音,这道大门方才再次打开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顺子刚才强行发力,已经是满头大汗,低声道:师父,那边有一个放倒的“铁柱”十分碍事,现在已经清理掉了。巨门看来只能打开这么大,其他的地方都有树根阻拦着。
梁六爷嗯了一声,用手一指,说道:顺子,你先进去,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