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早知道焚香炉以前一定来过。我问:“他走了多久?”
“有一会了,搭牛车走的。”
老妇指指村口,我懊恼得直跺脚,早知道就不进山去找什么洞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至少知道焚香炉安全从古墓里脱身了,那我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第二天,我也搭着牛车到县城,然后联络上沈二。沈二办事效率极高,马上就派来直升飞机接我。
他从直升飞机上跳下来,看到我差点要哭。我看到他,也差点要哭。
娘的,老子的狗样还是被他瞧见了,这大嘴巴以后万一逢人就说,老子在朋友圈子里不用混了。
沈二捂着鼻子,挣扎半天抱住了我,哭丧似的嚎叫:“小王,ohgood!你这是怎么整的,我那个风采翩翩的小王去哪里了?!”
我扯扯嘴角,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也还行吧。
见到沈二,我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正常世界,这个世界真实而美好,忽然有些辛酸。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也抱住了他:“冒险是男人的天性,别的你就不要问了。能再见到你太好了,虽然你二了点,但还是我好兄弟。”
沈二用怪异的目光瞪着我,大概以为我发神经。
回到上海,我在床上彻底搁浅了三天才恢复过来。接着又全身出红疹,奇痒无比,想来大概是蚀骨金虱粉的副作用,折磨得老子要死要活,好在过了一天便消褪了。
之后两个礼拜我闭门不出,抽了好几包烟,邮箱里编辑的催稿信也搁着不管,人颓废至极。
我上网查了许多明代王墓的资料,又查了查古滇国。我想,那把古滇国的青铜刀为什么能用来启动齐王墓中的机关?当时我看到那座供台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回想起来,那不像是明代的风格,会不会也是仿制古滇国的物品?
齐王墓和古滇国,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可惜,那把刀就此留在了墓中,唯一和焚香炉有关的线索断了。而焚香炉留给我的血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许这是我仅有的一线希望,但是天知道他还会不会出现,来取这块玉?
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可当我回想起来时,却发现连他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平日,我们要找一个人问一件事很容易,从住址、联系方式、网上、身边的朋友等等,各种途径都可以,也许几分钟就可以互相接头,三言两语就能把要问的事解决。
但是如果我要找这个人,却根本无从找起。
焚香炉和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无法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们的圈子毫无交集,我身边的朋友也都不认识他,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没有照片,可能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人不会消失,但如果一直无法联系,他对我来说就等于消失了。因为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找到他,这样,我想知道的事,也就永远无法向他问清楚。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如同空气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摸不到。
我一度害怕,那些古墓里的事以及焚香炉,都不过是我的一个梦。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也许能帮我找到焚香炉。我马上打电话给那个人,那人常年都使用留言信箱,我简短地说明了情况,然后只能干等。
没想到一个小时后,那人就回电给我。
那人用熟稔的口吻,在电话那头调笑着说:“小狼崽,你居然会主动找我,真稀奇啊。”
我揉揉太阳穴,道:“爸爸,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能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