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搐地对电话里的沈二道:“冷静点,傻子还有救,疯子就没戏了。”
之后我快速向沈二说明了准备去武汉找他以及为什么要找他等等,在他展开第二波哭诉前,老子果断挂掉电话。
就在这段时间内,张睿一去一回,竟已把焚香炉送我的那把斩鬼刀拿来。
我想起之前他说过去大理没叫他,于是道:“沈二回武汉老家了,现在只能我们带着钥匙去武汉找他。你呢,跟我们一起吗?”
张睿瞥了一眼焚香炉,温声道:“我不去了,感冒还没好,我不想传染给你们,而且我现在这副样子也帮不了你们什么,说不定可能变成累赘,路上你们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那就不好了。”
他的声音实在嘶哑得揪心,面色蜡黄,眼神涣散,身子似乎轻飘飘的风一刮就倒的样子。我也看出勉强他跟我们远行,反而可能会让他的病情加重,还是在家好好养病比较妥当。
我也不知道那一瞬的错觉是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张睿经不起外面的风霜雨露。
我道:“那你呆在家记得多休息,别再累着。我们到了武汉有什么消息再联系你。”
张睿点了点头,笑容有些苍白。他把刀塞到我怀里,再抓住我的手臂说:“刀你还是带在身上,说不定有用。”说完,还不露声色地看了眼焚香炉。
我点点头。
他看着我道:“现在已经快天黑了,再住一晚,明天再走吧。我也好叫人帮你们打点好车票和行李。”
我不由苦笑:“你这怎么说得好像我们会去个三年五载才回来似的啊!”
张睿笑了笑,姜四扶着他道:“就你这样还是赶紧躺床上去休息吧,其它需要打点的事我来办。”
张睿此时仍然不改那副犟脾气,甩开姜四,转身朝门外走:“你们都是客,我是主,该我做的还是我做吧。”
那天晚上一顿像是饯行宴,张睿请我们喝酒,上好的黄山茅台摆了一排,也不知干了多少杯,张睿面色红润,人早已晃得像个不倒翁。别说这家伙酒量不好,连我都有些头晕了。
我偷偷看看边上的焚香炉,他倒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神情还是清清冷冷的,墨一般的双眼不见丝毫浑浊。
果然“独月十里不醉”,“不醉”的名字不是空穴来风。
饭桌上我们说了点什么,后来老子全忘了。只记得姜四是我们四个里唯一滴酒不沾的,张睿由他扶着回房,我和焚香炉一对一碰杯又干了整整一坛子酒,老子有些醉意了,知道不能再喝,再喝要出事,便克制着停手。
我吃了几口小菜,觉得干坐着不行,就道:“你后来去找花景兰怎么样?她还好吗?”
“她死了。”焚香炉说,“我把她埋了。”
要不是此时有几分醉了,我大概做不到那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我闷了很久,才缓过气来:“是蛊毒的关系?”
“嗯。”
“……希望她能在阴曹地府和她的丈夫相聚。”我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道,“话说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又下斗去了?怎么弄得一身伤……”
“有人雇我,我也需要赚钱。”焚香炉淡淡说。
“嗯,也是。你又不带明器出来卖钱,只能靠雇佣金过日子吧?”
焚香炉不说话。